话却是冰凉而冷静的“你不必担心我会与你姐姐如何。我说了只是谈公务,若你实在不放心”
他随意地笑一笑。
他对沈青叶说了一句“当年是谁给你伯母出的主意,是谁对付沈青梧的。我相信你心知肚明。我的把柄握在你手中,你随时可以揭穿,你觉得”
他停顿一下。
他目中笑仍是清雅温和的“沈青梧知道了我的这一面,会对我如何呢我有可能与她发生什么吗”
沈琢在旁疑惑“什么主意你和我娘说过什么张月鹿你使过什么坏”
张行简不回答,笑望沈青叶的时候,他目光又忍不住向窗外看了一眼
沈青梧换了个坐姿,乌眸泠泠,白了他一眼。
张行简心尖似被什么轻轻勾一下,又酸又软。
而沈青叶怔怔看着张行简,再一次意识到这人的冷酷无情。
她无数次猜过当年欺负沈青梧的主意,是张行简出的。是她带着张行简去见伯母,才害了沈青梧。可她没有证据,没有人告诉她真相。
她对自己这个未婚夫君从来很警惕。
而张行简竟轻轻松松地对她承认,是的,他就是那个坏人。
他将他的把柄给沈青叶。
他
沈青叶抿唇,心想张行简是再一次断绝他与沈青梧任何可能的机会。这人如此冷漠,一丝半点机会都不给沈青梧。他在当年,就打定了那样的主意。
可是沈青叶忍不住看张行简一眼,心中的些许疑虑乱成一麻张行简为什么要一次次断绝可能
姐姐姐姐似乎也不曾对他如何。
他断绝的,到底是姐姐,还是他自己他是怕姐姐忍不住,还是怕他自己忍不住
沈青叶心事重重,沈琢在旁发现张行简已经向窗外看了五次了。
沈琢不耐烦地起身凑到张行简身边,张行简阻拦不及,沈琢已经打开窗子向外张望“你到底在看什么呃”
他失声“青梧”
坐在张行简对面的沈青叶一下子起身,一同到窗边。沈青梧坐在对面茶楼中,沈青叶目有喜色,向外挥手“堂姐”
沈青梧“”
沈青梧不想见沈青叶。
她和沈青叶有什么好说的
沈青叶给她写过几封请帖,她依然不打算在上元节和堂妹见面。而且这一次,不只有沈青叶,还有沈琢。
沈青梧更不想过去了。
但是她大约躲不掉。
窗对面的兄妹二人都用殷切欢喜的目光等着她,张行简在旁露出几分看戏的笑,沈青梧微微撇过脸。
旁人对她的几分好意,她一向记在心中。即使并不愿意见面,此时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去见一见也无妨。兄妹二人,总不会比张行简更让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吧
杨肃跟着沈青梧登上了宣德楼二层的雅间,迎面便是玉面郎君,其次才是那对兄妹。
张行简向沈青梧作揖。
沈青梧对他向来没表情。
张行简说“沈将军,你们兄妹说完话,可否给在下留点时间在下有事与你谈。”
当着他的面,沈青梧“啪”地关上了雅舍门。
长林在旁抽了抽眼睛。
杨肃目瞪口呆看不出来沈青梧对她的心上人,态度这么恶劣。
最习惯的反而是张行简,他摸着鼻子笑了一下,对长林吩咐“我们在外等一等罢。”
长林“万一人家还不理你”
张行简轻声“我没有其他机会了。”
他垂下眼,今夜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沈青梧开口与他说话。
她想要他做什么,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满足。他必须从她口中知道那方玉佩的来源,张家的秘密牵扯太多,他不容有失。
雅舍中,沈青梧坐下。
沈青叶为她倒酒,轻声细语与她聊些闲话。
沈青梧不爱说话,雅舍中的气氛便有些尴尬。
沈琢受不了那种气氛,哗啦掀开一幅画“青梧,你看看这位郎君怎么样”
沈青梧手中转着酒樽,目光停顿了再停顿,几分茫然这是一幅陌生郎君的画像。
她认识吗
沈琢对她和颜悦色“青梧,兄长准备了好些郎君的画像,都是东京的大好儿郎,与沈家也交好,你都看一看。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张行简得你青睐”
沈青梧“”
她撩眼皮,冷冰冰道“谁说我青睐张行简”
沈琢与沈青叶面面相觑。
沈青梧又说“你给我找张行简的替代品”
她放下酒樽:她只配得到张行简的替代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