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被挂了。
陈雾把手机装进口袋,继续去给植株打木架子。
余伯过来“少爷说你现在可以下班了。”
陈雾拿着锤子将长木头钉到土里“我把架子打完吧。”
他卷了卷披在短袖外面的长袖褂子,声音夹在“砰砰”杂音里,“走之前还要浇一次水,土都松过了,傍晚不浇,明天又要结起来。”
余伯赞赏地看了年轻人一眼,做事这块没得说。
但是仅凭这点就让老先生亲自下令,南园所有药材随便他打理,无论是珍贵的还是普通的
老先生取消养老计划搬回大院住,很有可能也是为了他。
难道年轻人的家世不简单。
真要是这样,那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老先生对少爷过于关注这年轻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余伯一颗老心脏突突跳,余家少夫人的位置还空着。
陈雾疑惑道“伯伯,还有什么事吗”
余伯停止往天方夜谭方向走的琢磨“没事,你忙你的。”
陈霎就没有在再管他了。
木架子还差一根的时候,陈雾的手机响了,他腾出手接通“阿炽。”
电话那头,少年的喘息有些不正常“来学校接我。”
陈雾看看天色“现在就去吗你还有一节课的吧。”
“嘟嘟嘟"
又被挂了。
陈雾在微信上点开聊天框发语音,“阿炽,你等我一下,我的事情还没有忙完。”
没回。
陈雾提速把木架打好,拎着水枪在南园浇完水,披着晚霞开车去了嘉钥。
校门口的路旁坐着个人。
陈雾把车开近点,看清楚以后,他一脸不解地下车“阿炽,你怎么坐在这里”
晏为炽用一种黑沉沉的目光盯着陈雾,不开口。
“阿炽”陈雾走到晏为炽面前,被他的反应吓到有点无措的样子,音量小得像耳语。
晏为炽依旧盯着他,嗓音哑哑的“你在电话里说的什么”
陈雾怔住“你没有听清啊”
“现在说。”晏为炽用稀松平常的口吻,“当着我的面说。”
陈雾抓抓后脑勺的头发“就,就是”
“别给我结巴。”
“我想让你扮我男朋友。”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没了声音。
晏为炽低着头,伸手把陈雾堆在鞋面上的裤腿理了理“你想让我扮你什么”
陈雾咽了一口唾沫“扮我男朋友。”
晏为炽慢条斯理“扮你什么”
陈雾说“男朋友。”
“嗯。”晏为炽站了起来。
陈雾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忽地惊道“阿炽,你左腿怎么有点”
有点什么,有点瘸。
晏为炽置若罔闻,继续迈着不是很自然的步子向前走。
陈雾追上来“你又被人打了吗”
晏为炽背着身子面色尴尬,打个屁,摔的。
大脑空白脚下踩空,直接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妈得。
死也不可能说出口的丢人程度。
抄在口袋里的手被抓住,晏为炽停下来,任由陈雾看他掌心擦破的地方。
陈雾的视线在他的擦伤跟运动裤上的灰上走了个来回,试探着问“你是摔的”
晏为炽抽回手“别管我。”
陈雾轻轻蹙起眉心“要不你还是不去了吧。”
晏为炽的神色徒然变得可怕“我不是唯一人选,你还准备了第二第三”
“没有备选,你是首选,就你一个。”陈雾连忙解释,“我想的是,这次就不用你帮我了,下次再说。”
晏为炽摩挲手上的擦伤,下次就是空头支票。
傻子才会信。
上了车,晏为炽说“我只是腿磕了一下,不是断了。”
陈雾轻声“我是想让你在家休息。”
晏为炽拽安全带扣在身前“我不需要休息。”
“那好吧。”陈雾看后视镜倒车,“还是要请你帮我这个忙。”
晏为炽的目光落在车窗外。
怎么觉得今天的夕阳都比平时梦幻。
车平稳地行驶在高峰期的车流里,陈雾好奇地说“阿炽,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让你扮我男朋友。”
晏为炽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原因,他满脑子都是今晚要怎么动用男朋友的特权。
这种在寺庙把头磕破都求不来的好时机,总要让他吃点糖。
在陈雾第二次扭头时,晏为炽问道“为什么。”
陈雾开着车,如实说“大院的余先生出差回来给我带了礼物,一个植物标本,他说是二三十块钱买的,那种做工的估计要几十万,那么贵重的东西我骗他说我不是单身,有男朋友了。于是就有了今晚的约饭。”
晏为炽的眼里浮出几分怪异,姓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