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对不”
骆行之瞥了眼他的手机,朗声道:“当然。”
电话那头的男人忽然没了声音,时辙正打算挂了电话,那头隐约响起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醒酒汤我给你拿来了,先喝了再睡吧”
她把话说完,似乎也注意到了正在通话的手机,很快,声音就清晰了起来:“小辙”
时辙更不爽了:“这么晚还连着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
骆行之微微蹙眉,刚刚时辙在面对他继父的时候,至少还收敛了一些,但是这会儿,他把身上所有的刺都张开了。
黎芸声音有些尴尬:“你薛叔叔他喝醉了,所以才给你打的电话。”
“哦,他喝醉了就可以不用顾着时间给我打电话,这也就算了,还对我的恋爱指手画脚。”时辙讽刺道,“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们瞎操心。”
黎芸:“他也就是喝醉了说说而已,你说话有必要这么夹枪带棒吗”
“我说话夹枪带棒,呵呵,现在错的又成我了。”时辙低低地笑了声,“我七岁的时候,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市区里,我有时候真觉得,如果那时候我没被骆阿姨捡到带回来,不用继续给你当儿子,该有多好。”
黎芸声音里带上了惊恐:“你”
时辙却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开启免打扰模式。
下一秒,他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骆行之抱得很轻,却也很温暖。
感受着骆行之给予的无声安慰,时辙因为醉酒而有些上头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一些,那些刻意掩藏起来的脆弱却纷纷控制不住地往外钻。
他往后靠了靠,小声地说:“哥,你想听听我这些年的故事吗”
时辙没有和骆行之傻站在玄关说话,而是一起回了卧室。
房间是时辙最为私人的空间,等坐在了自己床上,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又用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傻傻地看了会儿骆行之,找到了切入点,才缓缓开口。
时辙直接从黎女士带着他改嫁开始说起。
一个有孩子的单亲妈妈嫁人,嫁的还是另外一个前期去世、有自己儿子的男人,日子注定不平静。
男人的儿子视他和黎女士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认为自己亲生母亲的死是黎女士为了上位造成的,从各方面针对他们母子俩。
“你也知道,我那妈性格本就包子懦弱,小时候我反击把欺负我的人打伤,那个小混蛋的家长找上门来时,她明知缘由,却还是二话不说扇了我一巴掌。”时辙不无讥讽地道,“嫁人之后,她成了豪门薛家的太太,骨子里的软弱无能却一点儿也不变。”
重组家庭的冲突,往往来自孩子间的冲突。
一开始,黎女士要时辙忍,他忍了,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和找茬。
而每次他们出现纠纷理论,黎女士总是拉偏架,无论如何,就算是薛子赢挑起的争端,就算他是吃苦头的那一个,最后错的人,总是他。
过了一小段时间,时辙就意识到,他不过是黎女士用来讨好薛子赢的工具罢了,干脆也不再忍。
薛子赢不是喜欢动手欺负人吗那就直接打一架吧。
一开始的时辙的确因为身体差距,打架吃亏,但是他心里憋着股狠劲,就算是以伤换伤,也要让薛子赢不好受。
渐渐的,时辙上初中后,薛子赢不敢再明着动手,转而动用起别的手段来。
因为家里不管且继父有心纵容,初中时期的时辙叛逆且浑身带刺,经常爬墙外出,也总能碰上外校的混混没事找事。
时辙知道,这些混混是薛子赢找来欺负自己的,那时的他早就从自己和薛子赢的斗殴中练出来血性和胆识,即使面对这群足以让尚处在学校里的学生瑟瑟发抖的同龄人,依旧没有丝毫的胆怯,以寡敌众依旧不屈服。
“那些薛子赢找来的混混估计是被我那种什么都不顾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了,被打过之后从此再也不敢招惹我。”
说到这,时辙忽然低笑了声,勾了勾骆行之的手:“哥,我还记得小时候,这个被人欺负了,就要奋起反抗的道理,还是你教我的。”
“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