鳕鱼。

阁楼里有个简易的小厨房，煎锅和炉灶一应俱全，司景钰瞧柳梵醉得一塌糊涂的样子，莫名动了恻隐之心。

这人醉得这么厉害，醒来之后应该不会记得自己给她做过饭，也不记得自己不小心碰过她的脖子。

冲洗干净鳕鱼，入锅油煎两面，装盘撒上黑胡椒汁，司景钰端着盘子回到柳梵身边的时候，发现女人双眼迷离，乖巧地靠在桌旁等着自己。

鳕鱼入口香滑细嫩，柳梵吃得很斯文，嘴唇因为沾上油脂，而更加水润嫣红。

刀叉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司景钰沉默地坐在柳梵对面，看着oga慢条斯理地分割鱼肉，抬手把细软的长发撩到耳后。

她觉得柳梵一点不像个病人，即便女人漂亮得像是晶莹剔透的寒冰，一旦靠近就会被割伤。

氤氲的日光模糊了隔绝她和柳梵的阴影，某个瞬间，司景钰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在一本书里，而是真实地活在世界的某一处。

并且她清楚知道，自己开始好奇柳梵的病，一般来说，人格分裂都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那么，柳梵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

“你要不要吃”

等司景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在女人温软沙哑的嗓音下，吃了一口煎得正好的鳕鱼。

“柳梵，那个叉子你用过”司景钰察觉到四周萦绕的桔梗香，脸颊立刻烫得像是喝了酒。

“你很好闻，”柳梵目光朦胧，笑容比刚才温良许多，不再带有刻意调侃的意思，“乖，别说话。”

发现司景钰像是被人掐住脖颈的小鸭子一样没了声音，柳梵眼眸朦胧地笑笑，发觉命令司景钰好像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有没有很喜欢吃的食物”

“甜的，”司景钰心烦意乱地回答道，“酒酿小圆子吧。”

“那你知不知道昙花味的香水很好闻”

“什么”司景钰敏感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题。

柳梵眨眨眼，目光玩味，“特别是用你的腺液做的香水。”

看见司景钰略带惊慌的模样，她没来由地觉得愉悦，她是s级的oga，天生的操纵者。

操纵控制这么不听话又叛逆的司景钰，好像能带来更快乐的感觉。

虽然，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司景钰而这么愉悦，但柳梵此刻心中占有的欲望作祟，就想看见自己的小猎物慌张。

发现柳梵的眼神不太对劲，司景钰咳嗽两声，“你别忘了，我们的信息素不匹配。”

“可是有你在，我就不会失眠，”女人身上诡魅妖异的感觉一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怜的温曼慵柔，“你陪我睡，好不好”

柳梵突然的娇柔让司景钰回不过神来，敢情这是缺一个助眠香薰吗

平常的柳梵就难以揣测，喝醉的她更是不可理喻。

“陪我睡的话，你的要求我都答应。”

“我要求不陪你睡。”

应该是司景钰回答得太快太绕，柳梵迷迷糊糊地思考，抿着的唇娇艳欲滴。

司景钰清楚柳梵除了有病这一点，一向清纯优雅，美丽疏离，眼神纯真柔软，有着太多应该被爱和可以任性的特质。

但这应该都与自己无关，这必须与自己无关。

她强撑着冷静下来，心想自己跟一个醉鬼在这辩论什么，她扶着柳梵坐回沙发上，又找出薄毯给女人盖上。

“你不陪我睡吗”酒劲上涌，柳梵咬着唇语气不满地问道，“我会很乖，都听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半躺着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在荡出瑰丽旖旎的涟漪，万般风情怎么也散不尽。

然而，女人话里引诱的目的太强，司景钰本能地审视起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陷阱。

“试试么，”柳梵很轻巧地支起上半身，微微抬眸，似乎想要用下巴去蹭司景钰的手，“偶尔我也会对你坦诚一次。”

“坦诚一次”

空气透着湿湿的桔梗花香，轻柔舒适，不像往日那么散发着s级的操控姿态，司景钰鼻腔里充斥着这样柔和的味道。

“嗯，比如为什么我要这样对你，”柳梵翻过身来，趴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缓慢融化流淌出夹心糖浆的软糖，眼神流露出依赖和狡黠。

而司景钰仿佛被夹心软糖包裹住，好奇心升到了最高点，她低声诱哄般地发问，生怕柳梵会改变主意。

“那么，是为什么”

“为了让你迷恋我。”

司景钰一下笑出声来，“你又开始做梦了。”

柳梵没笑，而是继续说道“还要我做什么都听你的。”

“那你躺好，”司景钰冷冷地发出指令，“闭眼。”

柳梵乖乖地躺下闭眼，如玉的指尖搭在烟灰色的薄毯上。

看见女人细细的指尖，司景钰一下就想到刚才柳梵半跪时，指尖攥紧自己衣摆的弧度，旖旎靡丽。

“手放进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