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道“就说跟着他回幽族,能解开我的身世之谜。”
燕帆又惊“你还说你不是幽族”
薛子游语气疲惫道“我也想知道,我一个人,为何都要说我是幽族。”
他其实心里是清楚的母亲当然是幽族。
那天,他被那个幽族傀儡袭击,双眼一黑昏了过去,醒来后已经离京三百里。他醒了之后,发现自己没有被绑,而那个幽族,不紧不慢拨弄着炉火,忽然自言自语道“让我来和他说几句。”
之后,就见那幽族转过头来,脸上露出和那副长相极其不和谐的笑意,仿佛被鬼上了身。
“没有下药,也没有毒,你想走可以走,不过走之前,能听我说句话吗”
他说“我不知你母亲为你取了什么名字,所以没办法称呼你。但”
“孩子,我是你舅舅,这是你的血告诉我的。”那个幽族说道,“我在幽地,不打算来找我吗”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放走了你母亲你又为何出生在昭地”
走的时候,这个幽族人也不叫他,但薛子游思虑再三,仍然跟了上来。
他当然明白这是幽族诱他跟着走的计谋,但他也真的想知道有关母亲的一切。
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是人,母亲去了哪里,又是如何去了漠北,和父亲相识的,为什么会生下他,又为什么会抛下他消失不见。
他对母亲的印象,只有一抹朦胧的,修长又白皙的脖颈,在他很小的时候,将他抱在怀里,身上有好闻的气味,是枯萎的,夹带着漠北风沙的干燥花香,很淡,但很温暖。
“子游是人,是真的人,是我与俊郎的亲骨肉。”这是长大过程中,由沈丰年转达的,母亲对他的叮嘱。
他本应对这话没有印象,但每次想起,心中总有个十分温婉的女声,娓娓说出这句话,他知道,那应该就是母亲的声音。
所以,薛子游想借此机会,去幽地探一探。
“正巧,就由你来转告姐姐。”薛子游想好后,对燕帆说道,“我要去幽地,请她勿念。”
“你才多大,你就自己做主了”燕帆当即拍开剑匣,拿刀说话,“不行,我还要给三王妃交差,你不能擅自行动”
“腿长我身上,你管得着”
“交差之后,管你想去哪但我交差之前,我就得管住你的腿,不服就拿刀剑说话”燕帆刀对准了薛子游。
薛子游道“你想跟我比试好啊,拿剑来你以为我会输给你”
“呵你想得美,真比试的时候,哪个敌人会给你分一把兵器”
薛子游气白了脸“你这是不公平”
“世间道理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刀在我手,没本事就跟我走”燕帆瞪大了眼,像一棵挺拔的小树,把不公平比试说的是掷地有声,理直气壮。
薛子游惊到无话说,担又不愿妥协。
宴兰公主看够了十四岁娃娃们吵出来的戏,小灰团也占算结束,与她耳语了几句。
遮蔽明月的云层缓缓散开,宴兰公主的眼睛乌黑中透着一点猩红血色,她弯起眼睛笑着,年轻的脸庞,眉梢眼角却带着说不清的岁月苍茫感。
她竖起手指,手指间绕着一只没有铜芯的旧铜铃,开心道“你俩一起,到漠北的金戈堀,等这只铜铃响了,你俩就走脚下的那条路,去帮我找个东西。”
燕帆问“什么”
薛子游说“凭什么”
“薛子游,你与幽族有缘,所以我也愿意帮你牵一线缘。你往北走,此行替我办事的同时,也能得知你生母的过往,解答你一切疑惑。”
站在宴兰肩头那奇异的灰团子开口道,“而这个小姑娘嘛北回燕后人,比起听三殿下的,是不是更应该听从宴兰公主的命令”
“要找什么”燕帆丝滑点头。其实宴兰公主开口后,燕帆就弄明白了顺序优先级。
她猜测,宴兰公主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要来参加三殿下的大婚,既如此,肯定能见到三殿下,也会告诉三王妃,她成功找到了薛子游。
这可是宴兰公主作保,三王妃定然相信。
于是,燕帆把小窗夜话给了宴兰公主,当作她完成任务的证明。
宴兰公主把铜铃换给了她,道“这只铜铃会告诉你们要寻找的东西是什么。等它第二次响,就把你们看到的东西,带回来,送到三王府。”
薛子游“莫名其妙,我才不去。”
“天道选择,由不得你。”小灰团笑道,“如果我要让你带回来的,是你母亲,你也不去吗”
“”薛子游愣住,“你别唬我”
小灰团又道“漠北之地荒芜且缺水,不宜幽族生存。幽族在漠北,会因风沙嗅不到血味,因而漠北被幽族称之为,被诅咒的边界。相反,如果有幽族人,想要不被同族找到,她就会躲到漠北”
薛子游神情有些松动,但还在倔强考虑。
薛子游火上来了,当即道“去就去,是假的,我回来再同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