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流光暗影争相略过,他精致的侧颜犹如笼进一池水墨里,透着股冷硬又危险的风流,浑身糅杂极致的矛盾。
对于她和弗朗刚才的谈话内容,他漠不关心,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韩锦书有点好奇,忍不住悄悄倾斜身子探出脑袋,看了眼言渡的手机屏。定睛一瞧,那界面花里胡哨五颜六色,居然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八卦娱乐新闻网。
韩锦书“”
韩锦书一时无语,最后默默收回了目光。
也是。
在这位冷酷暴君眼里,区区一个中天集团,确实还不如几口瓜重要。
正准备闭上眼睛补会儿觉。忽的,胳膊一凉,像是被某种冰凉的纯金属碰了碰。
韩锦书正被瞌睡虫入侵,皱皱眉,有点奇怪地转过头。
言渡单手捏着手机的一端递给她,指尖掂了掂,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姿态动作皆带着长居上位者的强势,不容丝毫悖逆。
韩锦书困到变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满腹狐疑地接过那只天价手机。低头,看向手机屏
文字国际知名赛车手因防护不当一命归西,事故现场曝光,堪比恐怖片
配图好几张鲜血淋漓的赛车场图片。
韩锦书被噎住“。”
国际新闻没有尺度一说,那些血淋淋的图片全都未打码,一股脑涌进韩锦书的视线。吓得她下意识就熄灭了手机屏,哒一声。转过头去。
一旁,言渡已经阖了眼睛闭目养神,并不准备与她多言。
韩锦书还有些惊魂未定,怕怕的,清清嗓子故作平静地把手机递回去,小声辩驳“赛车事故率很低的,我才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倒霉。喏,还你。”
言渡充耳不闻。
韩锦书轻轻拽了下他的西服衣角“你的手机。”
言渡还是闭着眼纹丝不动,寒着脸,不看她。
韩锦书想起刚才那些血腥图片,一阵反胃,忍不住坏心眼地说“你不拿回去,我就乱用了哦到时候翻到哪个女明星的写真集,再用你的账号点个赞,上了热搜可不要怪我手滑。”
这一次,韩锦书看见身边的暴君终于有了点反应。
言渡撩开眼皮,视线看过来,漆黑的眸,幽暗冷寂,深不见底。韩锦书梗着脖子和他对视,目光很勇地躲都不躲。
两秒后,出乎韩锦书的意料。言渡嘴角一勾,竟露出了个清风朗月般的笑。
人间绝色颜,不笑则已,一笑倾城。可惜这笑容不显得和善,只教人觉得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言渡伸出手,冷白修长的指尖点在黑色手机屏上,轻轻一敲,慢条斯理说“免费上一次热搜也不错。来,你点一个给我看看。”
韩锦书“”
比疯癫比变态,韩锦书自认这辈子都赶不上言渡。她很服。
最终,韩锦书没有拿言渡的账号给女明星点赞。她只是嘀咕着抱怨了几句,然后就认命地帮名义老公保管手机。
言府老宅位于银河市南郊的南山上,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旧式大宅院。在那片寸土寸金的富人区,言府老宅却集私家农场,私家茶园,私家墓园于一体,占地之广,几乎盘踞了整整半座山头。
韩锦书不喜欢回言府的老宅。
一是南山离她的医美中心太远,上班不方便,二是老宅内还住着几个上了年纪的管家爷爷和管家奶奶,总是絮絮叨叨提醒她吃早饭,少熬夜,因此平时她都是住在言渡位于市中心的扶光公馆。
四百平的大平层,性冷淡风格的装修,颜色单调,只有冷冰冰的黑白灰。与屋子的主人一样冷漠,没有多余情绪与色彩。
好在两年过去,韩锦书已经对这里的一切勉强习惯。
她在玄关处换上拖鞋,然后便回卧室拿了睡袍,进浴室洗澡。从头到尾和身后的男人没有任何交流。
公馆有好几个洗手间,她和言渡结婚后,两人平时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默契各自在不同的书房工作,各自在不同的浴室洗澡,各干各的事,各过各的生活,互不打扰。
除了拉灯之后。
啪
韩锦书摁亮了浴室的灯。
亮晃晃的灯光下,她拿起卷发梳,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梳理一头长发。随口说“放首歌来听。”
两秒后,浴室里的智能音箱传出机械化的女声,回道“好的。”
空旷的浴室内,音响放的歌曲前奏缓缓响起。梳好头发,韩锦书动手脱下了身上的抹胸和短裤,哼着歌走进了浴池。
浴室外。
偌大的公馆只有浴室亮了灯。死静的黑暗中,高大男人领带松垮,斜靠着浴室外的白色墙壁,在抽烟。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神色冷漠,不知所想。
虚掩的门缝里水声淅沥。
火星在言渡垂下的指尖明明灭灭,便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
氤氲温热的水雾里,他眯了眯眼,依稀看见一抹曼妙身姿在水流之下妖娆绽放,黑发雪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