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摇铃(3 / 5)

便是他们家的熟人,以周帆来看,这不是一两句话的事

周帆打的好算盘,拉了这位大理寺卿做后盾,不受法理限制,又能借着沈瑞宇的话头在家中母老虎那里过了明路,将这一水儿美人儿养在家里。

偏偏沈瑞宇根本不搭他的茬,冷冰冰不近人情

周帆急得指头直颤,点着那个正旦道“你休要糊弄我,同为男子,哪里会有不好色的瑞宇兄,你摸着良心同我说,你看看她眉间那粒美人痣,纯正不纯正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

沈瑞宇嗤笑道“我何时”

话说到一半,忽地哽住。

周帆听他反驳到一半便停下,似是底气不足,更加坚信他是在装模作样。

当即哼的一声,道“都是自家兄弟,别怪我揭你的短。你小子虽然藏得深,可我也记得,十几岁时,你同我们一起划拳,输了便要以实话回答问题。”

“那时还是我问你,最喜欢甚么模样的姑娘,你可是毫不犹豫地说,最爱眉间一点朱砂。”

沈瑞宇眼瞳微微涣散,思绪飘远。

他确实如此说过。

他唯一见过额间有美人痣的,是他长姐。

那时他年少萌动,初见了长姐,惊为天人。

从此长姐的模样便成了他心中的美人样板,却不敢明说,但凡有人问及,他总将长姐的样貌细节拆开来答。

他年少时也曾性情轻狂,张扬放肆,否则也不会与周帆等人玩到一处。

被纵惯了的少年人心中哪里有什么律法纲常,只对此大约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已是了不起的事。

只凭着一腔热血与幻想,沈瑞宇自以为对那不可言说的人情根深种。

他费尽心思地迎合长姐喜好,甚至竭尽一切地改变自己,最终倒是真养成了沉稳淡然的脾性。

但是长姐端方若仙,冰雪傲人,从不与他亲近,光是一个冷淡厌烦的眼神,便能叫他心肝俱颤,后怕不已。

似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突然之间,有一个早晨,沈瑞宇从睡梦中醒来,忽然明白了自己偷偷地追逐着的人,是水中月,镜中花,是不可能存在于世的虚妄,除了放弃,他别无他法。

他确确实实打心底放弃了那人。

但是长久以来的努力,却无法心甘情愿地泡汤白费。

沈瑞宇当时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

他像是仿着佛像做木雕的手艺人,像是照葫芦画瓢的跳梁小丑,他找来了与长姐模样相类的替代者。

沈瑞宇明知自己的愚蠢。

但后来,他好像不曾后悔。

耳边,周帆还在纠缠不休。

喋喋说着“既然你也喜欢,倒不如帮兄弟一次,以后你来我园中,我也好叫美人痣尽情招待你啊。”

沈瑞宇狠狠皱眉,只送他冷冰冰的四个字“龌龊。闭嘴”

谢菱回府的路上,环生与她共乘一辆马车。

环生好奇道“姑娘今日出门前,不是已经叫府中的小厮去送了一封信,怎的又出门寄了一封”

三姑娘素日与其他小姐并无来往,也不见几个亲密的友伴,平时也无甚需要联系的人,怎的这几日,信件如此频繁。

有时环生进去门中,也见到三姑娘伏案写信,好似写了一封又一封,纸篓里,常常都是写废的废纸。

环生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个贺家小姐,算是与三姑娘亲近,但贺家小姐住得并不甚远,有这功夫绕到京城北面的驿站,早已能直接去贺家小姐家里坐坐了。

谢菱见环生想不明白,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面颊,又撒娇耍赖似的,推环生往旁边坐了坐,然后身子一歪,侧倒在环生腿上,舒舒服服地在马车里窝躺下来。

谢菱道“之前,皇后娘娘不是召见了我我第一封信,是专程送去皇宫的,是向皇后娘娘回禀的信,自然是要大清早便送去,耽误不得的呀。”

环生恍然大悟,长长“哦”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后娘娘递的信,那当然是要谨慎着,好好写了,那么,写废再多纸张,也不碍事的。

心道,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大清早便将信送了出去,显示尊重。

若是知道了环生心里在想什么,谢菱一定会笑到哑火。

若当真尊重,她又怎么会拖得两天才对皇后回禀。

至于谨慎,那更是谈不上,谢菱一共寄了两封信,写给皇后那封,是今早打着哈欠爬起来,洗漱之前一笔写就,信上也只有寥寥几句话。

我已将信物托给了可信之人。娘娘,在此事上,请重用大理寺卿沈瑞宇。

而另一个包裹,则是寄给沈瑞宇的。

之所以要绕到北城的驿站去寄,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