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去摘水灵草”
“是。”他点点头,披上了外衫,看了一眼屋外瞑黑的夜。
“方才村里人说,郑四这种情况最多撑不过三日,明日便是第二日,刻不容缓。”
说罢,又不放心地道,“你就在屋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不等她反应,镜容“嘭”地一声带上了房门。
葭音坐在屋里头,看着原本还好好的天,忽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水自天际倾泻下来。
她等得心急如焚。
眼看着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她再也坐不住了,拿了把伞冲入那一袭雨帘
雨珠子狠狠砸在伞面上,顺着伞骨的轮廓往下流,把少女的裙尾、衣肩打湿。
葭音浑然不顾,一声声喊着镜容,于一片丛林之中寻觅。
这片丛林,实在太大了。
脆生生的声音被高大的树木、茂盛的野草全然遮盖住,她就这般一个人寻了许久,几近绝望之时。
忽然看到不远处那一袭袈影。
葭音攥紧了伞,急不可耐地冲上前。
“镜容”
佛子转过身。
他浑身被雨水淋透了,手里握着一捧水灵草。见到葭音,对方的目光动了动,紧接着,眼底居然闪过一分翳色。
葭音全然没注意他脸上的表情,跑上前,“镜容,我终于找到你了,雨下得这么大,我找了你好久”
她差点儿都寻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面颊上挂了些迎风吹过来的雨水。
镜容站在原地,只低着头,无声地看着她。
身体很僵硬。
葭音忍不住摇了摇他的袖子,“镜容,你怎么了莫不是被雨水淋傻了你怎么不说话”
她踮了踮脚,试图把雨伞撑在他脑袋上方,可那伞面实在是太小了,给镜容撑着,她自己就得淋雨。
他垂下眼。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努力地踮着脚尖,固执地撑着一把小伞替他遮风挡雨。她的肩膀却被雨水淋得湿透了,淅淅沥沥的雨线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她鬓角边乌发黏腻,贴在脸边。
“镜容,你怎么了”
怎么跟个死人一样,站在不动,也不说话
葭音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的胸膛很硬,很结实。
似乎被这一下推的,镜容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摸了摸葭音的脸颊,在一道震愕的目光中,轻轻拂去了她脸上的水渍。
镜容直直地看着她,眸色中含着方被压抑住的、疯狂滋长的爱意,声音微哑,道
“下次不许了。”
镜容是把她抱回来的。
葭音窝在镜容怀里撑着伞,心里头自我辩解道虽然镜容抱了她,但是他是为了两个人都能打着伞、不被雨淋。
幸好村民们都很听镜容的话,各回各家了。
镜容踢开房门,把她抱进屋。
对于出家人而言,他这个动作着实有些粗暴,葭音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对方把她放在凳子上。
为什么不是放在床上呢,葭音心想,他应该是怕自己身上的水把床铺弄脏。
镜容背过身,开始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她一张脸红透了,赶忙将眼睛捂住,把雨伞重新举起来,“我我去屋外头等你。”
顷刻,对方打开房门。
葭音把雨伞递给他,红着脸,“你在门外边等我,我马上换好,就放你进来。”
镜容握稳了伞,只点点头,没说话。
女子的衣裙要比男子反锁得多,她换了一件又一件,又把头发披散下来。
看着镜中,满面通红、双眸含春之人,葭音又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冷静镇定葭音
似乎是屋里太久没有动静,站在门外的镜容有些担心地敲了敲门,轻声问道
“好了么”
她打开房门,风雨入眸,少女眼底是一袭灵动的春色,看着眼前神姿高彻的男子,细着嗓子道
“换、换好了”
镜容垂眸轻扫了少女一眼。
只一眼,入目的便是桃面粉腮,妩媚娇柔。
佛子不自然地移开双目。
佯作镇定道“今夜还是再接一碗水罢。”
葭音小声道“隔壁的张二今天还跟我说,泉村的东西匮乏,让我们节约着用”
说罢,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一闭,心一横。
几乎要咬碎了一口小银牙。
“其实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
她的脸愈发红了,一鼓作气道
“镜容法师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即便我之前对你是有些非分之想,但那已经是三年前的往事。今天晚上,我是绝对不会碰你的”
镜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