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feofe,e
须臾生命的尖锐刀锋啊
iveughti
我已经活了足够的时间
utiears
请穿上你最好的衣装吧,我也会戴上我的珍珠”
那天去县城的集市,杭雪看到有摊贩在卖花,她便要停下来看上几眼。
有一束如同枯枝般的“花”,说花也根本不是,因为无花,甚至和家里灶前用来烧火的干柴没有什么两样。
却听摊贩介绍说“这叫雪柳。”
干枯的一把,像是死了的枯枝,毫无生机可言,看样子和所谓的“雪”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不过也是巧,这东西还有一个“雪”字,和杭雪算是撞名。
摊贩强调“雪柳开出的花就像雪一样漂亮你可别不信。”
杭哲戏谑“这把柴真能开花”
“能啊直接插在水里,勤换水,过些日子就会给你惊喜。”
杭雪好奇,要买一把回家养着,看看能不能开出像雪一样的花来。
那就买吧。
杭哲付了钱,抱着一把枯枝笑“真能开出花来,我名字倒着写。”
杭雪说“或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纵然明日离世,不碍今日赏花。
杭雪和外公一样爱花,杭哲为她种了满院子的花。
秋日,院落里的彼岸花开了,鲜红灿烂的一大片,比去年更盛。
银杏叶变黄了,落了满地。
后来彼岸花也落了,冬天到了。
杭雪坐在轮椅上在外晒太阳,她太瘦了,已经不足三十五公斤。冬天穿得厚实一些,好像还看不出来她生病。她总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有时候闭上眼,似睡着了,又像是一睡不醒,总是叫杭哲担心受怕。
月16日,那天杭雪醒得很早。
“哥,还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她的舌头也捋不直,说话越来越不清晰,一句话总是说得断断续续。
“帮我把这些交给程祁城吧,祝他生日快乐。”
那是杭雪花了好几个月,一点点用竹子编制的小蟋蟀。
2010年的最后一天,嘉县依旧没有下雪。
不知道今年北京有没有下雪呢
杭雪依旧还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只不过现在几乎提不起笔来了。
杭哲
哥,第一句话是想对你说的。
好谢谢你,特别谢谢你,谢谢老天让我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你是我的哥,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后盾,我的靠山,是我无数次难过时唯一的依靠。
这辈子做你的妹妹真好,下辈子也让我当你的妹妹吧,好吗
不管了,就这么说定了。
哎呀,最近就连右手的手指头也越来越不灵活了,写几个字就懒得动了。
好懒呀。
那就先这样吧,想到了再说。
对了,你不要让舅妈太操心哦,她这个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总是感觉时间很不够用了啊,可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昨晚躺在床上偷偷地哭了一场,说怕死吗我也说不上来。想着换一个世界能见到外公外婆,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的。
就是啊好像还没在这里待够呢。
我真的走了,你也不用太难过。或者说,我是换了个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会答应我的遗愿的,对吗
舅妈
我好像从来没有夸过您漂亮。
今天我在您头上看到一根白头发,好心疼啊,可是我好无能为力,好像不能为你做点什么。
您为这个家操心了太多了,抱歉,一点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本来想着等我长大了,考上好大学,学业有成,以后好好孝敬你的。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
那次去海洋馆,我同你讲解过有关鲸落,您还记得吧
我走以后,希望我的头部可以留给医学进行研究。现在全世界没有医学能够攻克渐冻症,我想,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点,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吧。我了解过,我的视力没有问题,那么我的一对眼角膜也可以帮助有需要的人。至于我身体的其他器官,也都全部捐献了吧。
我走后,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大办葬礼,您知道我喜欢安静。如果有太多人来惦念,我反而感到不适。可以的话,请不要举办吧。我觉得那样也挺酷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也不算真正的“死亡”。
很感谢您的谅解,谢谢您同意签下我的器官捐赠书。我想,我应该也算是帮助了不少人吧,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您也会为我骄傲的是吗
那就允许我再叫您一声妈。
程祁城
真的很遗憾用这种方式和你说再见。
你一定有过一段时间产生深深的怀疑和矛盾,为什么杭雪都不跟你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