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用如此平和的表情说骚话的
我赶紧咳嗽一声,与他一起下了屋顶,去客栈里把知情人全探望了一番,叫他们守口如瓶,不能透露半句,尤其是小常和柳绮行二人,受到了我的重点关注,被我拉扯着嘱咐了一大堆。
小常本来是个天生的大嘴巴,可这回听了我的利害分析,勉强答应瞒着,柳绮行有点懵懵懂懂的,但他不明白的时候就看看钟雁阵,最后也算是弄明白了,反正就一句话和谈之前先瞒着。
第二天,亮明哥来了。
这次他是轻骑独身而来,一到客栈先找小常说了几句,接着瞧见我,眼前亮透如海光洞彻,他就微微一笑“怎么昨日来的时候,客栈里全是你的朋友伙伴,今日他们怎的不在了”
被我赶回房间去了。
但我面上仍是笑着说“故事讲完,热闹看够,他们当然得各回各家,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吧”
亮明哥含着笑意的目光往四周一看,又问我“怎么没见到仇门主”
被我赶回厨房去了。
今晚的甜点我决定就他做了,别人做的我统统不放心也不爱吃。
但我面上仍是正经道“他虽是我的朋友,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与我腻在一起,当然得回房休息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提到他的时候话莫名地多了些,还好亮明哥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笑着牵过了我的手“好,既然四下无人,我们两个先谈谈吧。”
我俩如从前一般走入房间,可这一路却走得并不轻松,我骗谁都能轻易骗过,可唯独对着亮明哥,我骗人的功夫就没有那么有用。上次能瞒过去,也是因为他顾着我的面子,没有问我那人是谁,可他若是问我,轻易就能看出我是否撒谎。因此我这一迈脚,步是半缓半轻,心是一上一下,带着被爹妈查暑假作业的复杂心情一路进去,脸上还得憋着笑,紧着快活温柔,真是如临大敌都不曾如此难。
结果亮明哥似乎是发现我紧张,把我叫进去后,也不找我聊别的,就让我坐在椅子上,他就如从前照顾我的时候一样,蹲下来又站起来,接连几次给我验伤口、输功力、推穴道,还叮嘱了半天这道伤要怎么养,说了许多贴心体己的话。
可半句没有问到仇炼争。
连高悠悠的去向他也不曾问起。
我一时紧张,就忍不住道“亮明哥”
正在帮我查验小腿伤口的亮明哥抬起了头,浓眉亮眼地瞅我,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有些不自在道“你没有别的话想问我吗”
亮明哥听罢,只是爽气一笑,随即站直了身。
“你这小子啊,是我见过的最顽固、最狡诈的小弟弟。这件事你若是想说,你昨天就会说。你若是不想说,就得绞尽脑汁地去想怎么撒谎,还不如不说呢。”
他如此地磊落坦荡、丝毫不以为意,倒让我一下子脸发烫、身发僵,有些莫名尴尬起来,可想了想,我还是问道“我没想好怎么说,亮明哥先说说吧。”
这要是别人听了,肯定一脸糊涂,不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可这是许亮明。
他一听就明白,只道“围剿我们的几个大帮小派,我亲自去把一半的帮派首领约了出来,谈判了一下。”
我目光一紧“结果如何”
他唇角一扬,笑得危险又灿烂。
“你放心吧我打动他们了。”
心理的打动还是物理的打动
我头皮一麻,立刻伸手去扒,他毫无阻挡地任由我把手指伸到要害,再把衣衫一扯开,我竟发现许亮明的胸口与腹部多了几道狰狞可怖的伤疤,一道道一条条像蚂蚁与蛇虫一般在他身躯上盘根错节,有新伤还由绷带包扎,透出几分血气。
我一愣,眼圈一红,手指攥着他的衣襟道“我,我昨天竟然没看出来”
亮明哥叹道“因为你昨天太紧张了,你每次一紧张,都会错漏几分的”
我更加无地自容地低下头,亮明哥在受着伤的情况下还看得出我的伤势,我却没有,手指一紧一握,却又无力地再度分开,我刚想给他倒杯茶,让他舒口气,我忽然想到了他刚刚说的话。
他已经看出我昨天太紧张了
亮明哥道“你问完了,现在该我了。”
我一点头,他就直接问道“你昨日紧张,是因为我见到了仇炼争吗”
我猛地抬头、站起,有些遏制不住地看向他。
亮明哥随即正色道“你想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旁人谁也拦不住,我也无意去刺探你与他的关系,只是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不管你一个月前去明州见他是为了什么,收手吧,不要继续了。”
我无奈道“我,我一开始确实是为了你的事情,可,可后来纯粹是因为我自己”
亮明哥眉间一闪“你自己怎么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脸上的烫越来越明显了,亮明哥见状,只耐心又温柔地按住了我的肩,让我整个人从杆子似的僵直慢慢过渡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