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闹事。”她低低道“但圣驾久未回宫,多得是姐妹翘首盼望,恐怕等得很苦。”
“我已吩咐光禄寺,明夜便办回銮宴,”柳承炎伸手抚过她的面颊,温声道“十月初一是民间岁腊的日子,虽然错过几日,但另赐恩典,为阖宫妃嫔祭祀先人总不出错。”
冯润心意有所动,颔首称是“我会督促女官,厚备些寒衣金纸到时候一同焚去,叫她们放心。”
“今天还有正事。”
他把盒子递到她的手边,鎏银钥匙轻轻一起,盒子应声而开。
冯润心伸手摁着,侧头看他。
“里头是什么”
“写给你的信。”少年说起这事时,耳朵尖有些泛红“我本来打算一日一信传回宫里,好叫你不要记挂相思。”
“但转念一想,日日送信,好像太张扬了一些。”
冯润心也脸颊发烫,仓促应了一声,屏住呼吸打开盒子。
里头叠着三十余张信笺,便是有几日忙于战事,日后也悉数补上。
一字一字记述了塞外光景,战事变幻,受伤抱恙也会小记一笔,透出撒娇的意味来。
少夫少妻依偎着重读一遍信,声音里都透着暖意。
免不了最后互相亲一亲,道不完思眷亲浓。
第二日,内阁数官上朝述职。
九月整一月风平浪静,各地也有丰收捷报传来。
今年风调雨顺,想来百姓们都能过一个好年。
皇帝修道礼拜也是为了社稷,眼见着先前众议纷纭的秋猎大捷而来,少不了许多言官当回事后诸葛亮,夜里匆匆写了不少庆功赞事的狗屁文章拿到上朝时间来吹捧。
下朝之后,还要召见太医,询问各宫的平安脉情况。
崔阖玄早有准备,有条不紊一一说来。
太后偶有头风,宸嫔时常惊梦,皇后一切都好,母婴健康。
“生产双胎,总较常人要更难一些,”老太医俯首道“臣下曾建议皇后娘娘午后晚时散步一二,两位嬷嬷也悉心照顾着,阶前青苔滑石一并除了干净,可谓十分小心了。”
柳承炎略一点头,陈毫会意给了赏银。
“你照顾得很好,”他伸腕道“请平安脉吧。”
崔阖玄即刻展开绣枕,叩脉听心。
他原本低眉沉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又很快收了回去。
少年侧目“说。”
太医即刻退拜“陛下气血畅通,一切皆好。”
柳承炎盯着他的眼睛“朕在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崔太医面色苍白了一分,支吾着收起绣枕,像是在临时找旁的说辞。
皇帝的声音冷了下来。
“崔阖玄。”
“臣不敢有所隐瞒,”太医拜倒,颤声道“但此事兴许琐碎,臣犹豫是否会污了圣听。”
“说。”
“陛下可曾记得,射覆之日,曾有一僧人携子而来”
柳承炎思索一刻,想起来这件事。
当初他命陈毫广寻神通之人,有个女冠托他救下一个重病幼子,说这孩子会在二十年后救大昭于水火之中。
之后果真有个和尚带着个小孩儿出现在乾清殿前,那小孩儿还是他亡妻同奸夫生的孽子,后来僧人把孩子交给了太医院,自己随工部侍郎探看铜脉去了。
“怎么,”他皱眉道“救不活了”
崔阖玄摇头道“恰恰相反。”
小孩名唤核桃,虽然先天不足,有诸多病症,但是有皇命在前,他被带回太医院里悉心救治,还被崔阖玄认为义子。
有诸多金贵药材和日夜探脉的照顾,小孩儿很快病容褪浅,身子一日比一日康健起来。
柳承炎听到这里,并不觉得哪里不妥。
“你做得很好,继续养着他便是了。”
崔阖玄仍在踌躇,一咬牙道“只是微臣前些日子才发觉,这孩子”
“这孩子手脚不干净。”
“什么”
按着柳承炎的估计,那道师料事如神,在冥冥之中连旁教的琐事都能顾及,特意关照的小孩恐怕天赋异禀,不是满腹经纶的材料兴许也能以武报国,怎么会
崔太医并没有胆子说出来这些,但这孩子本来能养活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万一今后闯出大祸来让他担责,波及全家老小才是大事。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古话早就阐明了。
“陛下息怒,”他都不敢抬头看天子的表情,斟酌着用词道“太医院绝无苛待此子的不良行径,恰恰相反,全院上下对他青眼有加,还有不少太医想教他启蒙识字。”
柳承炎不悦道“他偷了什么”
“第一回,微臣的药杵末端原本镶了一圈铜环,他恐怕以为是金的,半夜里抠下来,藏进了枕套里。”
崔阖玄屏气凝神,硬着头皮继续道“改日臣便发现了其中古怪,没有拆穿,但也择了个时机细细讲了道德礼义,望他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