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
文秀顿时给吓到了。
她是真没碰周兰的梳妆盒啊,可她又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周兰瞧着实在是不怎么正常,就跟疯子似的。
她想到郑国强被疯子剁碎的下半身,就忍不住的颤抖,这惹了旁人还能活命,可惹了疯子是死了也活该啊,没见现在公安局那边也因为刘大脑袋的事,都快头疼死了么
“大嫂,大嫂你冷静点儿,我真的什么都没拿啊。”文秀一边嚎着一边拼命的挣扎。
周兰原本长得就不算特别高大,却比文秀高出半个头,但她病了,在厂里又是文职,年后更是因为郑国强的事瘦了十多斤,现在走出来跟骷髅架子似的,又哪里能制得住从小干农活,后来又当一线工人的文秀。
文秀几番挣扎,一把将周兰推开后就狼狈地冲下楼。
一边冲一边喊道“杀人啦,来人啊,我大嫂疯啦”
从街头喊到结尾,一路喊的没了影儿。
巷子里凡事在家的邻居这会儿全出来了,周兰怎么可能容的下文秀这么抹黑自己呢冷静一下后,便也哭哭啼啼的下了楼,一见到邻居就身子一瘫软,嚎啕大哭起来“文秀,文秀把我嫁妆抽屉里的钱给偷了,那是我家国强的救命钱啊,她太狠心了啊。”
周兰的哭诉顿时叫所有人哗然。
文秀喊周兰杀人,大家伙儿其实是不相信的,周兰从去年开始,身体就不好了,肉眼可见的日益消瘦,就连脸色也难看的要命,那手腕子,细的跟细竹竿似的。
现在郑国强又出了事,她们虽说都很不齿郑国强,但多少还是有些可怜周兰的。
周兰这会儿只嚎啕大哭,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谁问了都是摇头。
没法子,大家伙儿也不能看着周兰哭死过去,干脆去把郑国华喊了回来。
郑国华自从郑国强出事后,就将近一礼拜没上班,现在郑国强醒过来了,他才去上了班,结果还没上两天呢,就又被喊了回来,他都不敢看线长那难看的脸色。
可没办法,大哥出了事,家里的顶梁柱就只有他了。
郑国华一出现,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把事情就给说了。
“文秀偷了你们的钱”郑国华惊愕,他有些不相信。
“那是你哥哥的救命钱。”
周兰没回答,只应了一声“他,他还等着这钱救命呢。”
郑国华看着周兰那惨白的脸色,心下一个咯噔,真以为郑国强伤情又恶化了“先别哭了,我这里还有点钱,先拿去救大哥。”
周兰愣了一下,这会儿再反驳也晚了。
况且
钱
既然郑国强都没用了,多捞点儿钱留给几个孩子也是好的,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周兰不再犹豫,擦干了眼泪就爬了起来,郑国华回了房间就把文秀藏起来的钱给取了出来,带着周兰就直奔汽车站往省城去。
周兰本来就是从省城回来的,再去已经没有车了。
两个人干脆就在汽车站里等着,等第二天早上三点半的最早班。
大约天蒙蒙亮的时候,鹿仁佳和田雪从客运站外头走了进来,这会儿虽然售票员还没开始上班,但是值班的人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虽然现在不许做小生意,但是巷子里偶尔还是能看见飘出来的白烟,那都是拎着篮子来偷偷做生意的,这个时间点抓的不算严格,有些胆大的,现在就已经开始干起了小本买卖。
鹿仁佳东张西望“咱们现在这里坐一会儿吧,外头风还是大,戈壁说了,六点到,现在才四点十分呢,我们来的太早了。”
“不早了,戈壁那班车经常早到晚到的。”
一段时间没见小儿子,田雪是真的担心了,记忆中哪怕之前沐戈壁也去过部队,但也没离开过这么长时间。
鹿仁佳本想说五点半从家里出发,五点五十左右到客运站,正好六点钟接,结果她刚起床给工人们定了任务,田雪就站在门口敲门板,让她一起去车站接沐戈壁去。
看她那焦急的模样,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鹿仁佳只好跟着出了门,结果正如她想的那样,大厅里面哪有什么人啊,她们到的时候,连带工作人员,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五个人,其中七八个还是乘客。
“欸,佳佳。”突然,田雪扯了一下鹿仁佳的胳膊。
鹿仁佳疑惑看她,只见田雪对着一个角落扬了扬下巴“那个”
鹿仁佳看过去,只见两个熟悉的面容,正呆呆的坐着,他们之间隔着大约一米的长度“是周兰和郑国华”
“嗯。”田雪后来跟着周厂长去处理过郑国强事件,自然认识这两个人,尤其郑国华,论身份他还是自家儿媳的继父,她更是多关注了几分“他们这么早来车站干什么”
“不知道啊,不是说郑国强醒了么”这是昨天晚上周厂长说的。
说的时候周厂长还松了口气,仿佛为这条生命没有消散而感到庆幸。
但就鹿仁佳来说,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