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点头“那个钱三娘之前从顺天府送了过来正要一审,可”
“怎样”
“她至少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如果这些案子互相关联,按照方才的说法,不是她杀夫而是另有其人,那凶手真的会对一个孕妇下手”
陈献啧道“少见多怪,这有什么不能的。”
薛放瞠目结舌,望着十九郎叹道“你还说你经验不丰富。唉。”
本来十七郎打算回头审问那钱三娘,谁知俞星臣跟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等他们往回走,俞大人已经开始审讯。
薛放闻言,忙先赶了过去。
杨仪不想去,陈献便也没去。
薛放赶到前厅,俞星臣正审问那钱三娘,问她为何杀夫之类,钱三娘的口供跟先前一样,都说是家庭琐事,积怨已深。
十七郎把俞星臣叫出去,将方才验尸、发现杀死方炜的可能另有其人的话都告诉了他。
俞星臣迟疑“你觉着这钱三娘也是被人要挟她的夫君也是被不知名男子所害”
薛放道“你问问她,吓唬吓唬。”
俞星臣摇头“她是不是被人要挟我尚且不知,可是,她的丈夫,确实是被她所杀,这个是确凿无疑的。”
他带薛放上堂,抬手把几张尸格、证人的口供,钱三娘的供词拣出来给他“这上面清楚明白,死者身上刀伤并不深,多刀致命,还有邻舍闻讯而至,亲眼见到她拿刀行凶,她丈夫当时还没有死,尚能呼救,却仍是给她杀死而现场除了他们夫妻两个,也并没有第三人。”
薛放后腰靠在桌边,背对着堂下,低头看那些证供。
俞星臣却略微忖度“钱三娘,本官再问你,你可有犯案同党”
钱三娘微怔,看看旁边的薛放“犯妇并无什么同党。”
俞星臣望着她平静的面色,道“那”刚要开口,突然想到方才薛放说“吓唬吓唬”,俞星臣微微冷笑“为何有人看见,你跟一个男人”
钱三娘的脸色陡然变了,一刹那的那张皇失措的神情,无法掩饰。
俞星臣的眼神一沉“说,那奸夫是谁”
他的语气从温沉猛然转到狠厉,薛放手中的证供都随之抖了抖。
钱三娘猛然低头,竟没有立刻应答。
俞星臣知道她是慌了,恐怕是在想对策“钱氏,你为何还不招认,此奸夫何人,是不是你勾结了他,害死了你夫君黄友兴”
钱三娘终于又开口,她望着俞星臣,恳切而坚决地说道“大人,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哪里来的奸夫犯妇已经承认杀害夫君,何必再说这些没有的事犯妇知道杀人者死,但您不能这样空口污人清白。”
她是个孕妇,又不能上刑。
俞星臣跟薛放对视了眼,挥手叫人将她带下去。
薛放道“你刚才是怎么,吓我一跳。”
“是小侯爷说叫我吓唬吓唬她的,”俞星臣理所应当的,道“不过,确实是有收获。”
“什么收获我怎么没听见,她不是满口否认了”
俞星臣道“她否认不打紧,只是方才那一瞬间她已经慌了,证明我所说的那个男人,不是子虚乌有,而是确实存在。”
薛放忙问“当真这是不是跟今日的案子有关”
“有没有关,还要继续查问。”俞星臣仍很镇定“只是我希望小侯爷这次的直觉不准,要真的两件案子相关,甚至跟第一件相关,那就很不妙。”
薛放问“她认不认得方家娘子”
俞星臣道“我先前问过,他们都是南外城那一带,可住的隔了几条街,故而不认识。”
“那你说,如果那个男人是真的,那方家跟黄家的案子,是不是同一个男人。”
俞星臣道“就算是同一个,但杀死黄友兴的是钱三娘,绝非那男人。至于方家这个案子,就不知道了。只好等明日再审问那方家娘子。”
两人商议妥当,俞星臣问道“杨侍医在方家娘子房中”
薛放先是答应了声,继而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俞星臣道“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她。”
薛放警觉“什么事,你先告诉我。别悄悄地又使坏。”
俞星臣轻描淡写地“我是想跟她要一味药的。使什么坏。”
“什么药,你好好地哪里不舒服,还给她讨药。现成的杨太医也在,你怎么不跟他要。”
“这药杨太医不会制,且就算会,也不能跟他要。”
“这话我可不懂。”
俞星臣一笑“那好吧,小侯爷不放心,你帮我去讨也成。”
薛放问“难道你要砒霜我也替你讨”
“不是砒霜,我”俞星臣靠近他,低低说了三个字“麻沸散。”
薛放愕然“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是谁身上要动刀子”
俞星臣垂眸“给你说中了。”
薛放回去找杨仪,却见她正跟杨佑维商议事情,陈献却不见了踪影。
杨仪跟杨佑维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