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头上,大不了二房就拼着闹腾到外头去,受些皮肉之苦也能把家给分了。
可要是真分了家,有今日这一出,但凡二房口无遮拦些,云晴的婚事要黄了不说,只怕梁庆伯府以后就要成为宣京的笑话。
孙氏赶忙收敛了先前的咄咄逼人,温和对蒋云若道,“三娘,你这样跟你祖母说话,气坏了你祖母的身子,能有你的好快些与你祖母道歉,今日的事儿就算了,别有下次就行了。”
蒋律进门后便被母亲的神色给吓到了,顾不得旁的,也跪在蒋老夫人身前赶紧安抚,“母亲息怒,三娘她还小,又失去了记忆,得知过往的事儿不免就客观过了头,才会觉得委屈,您总不能跟小辈计较。”
“那我就由着他们气死我”蒋老夫人铁了心要分家,她得意了一辈子,此刻又是最大的主子,再不想忍着了。
其实从承王府被圣人训斥,过年都闭门不出时,蒋老夫人便动了分家的心思,这会子再忍不住了。
“乔嬷嬷,你去,拿着我的牌子去请蒋家的族老进京,既然二房觉得伯府哪儿都不好,我这个母亲也是个刻薄该死的老婆子,那就分家别在我跟前碍眼了”
蒋律心下大惊,赶紧冲侄女道,“你快给你祖母道歉,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能计较的那般清楚你心里有怨气,只管跟你大伯母说就是了,也不必闹到外头去。”
“瞧大哥这话说的,难道是我儿主动给二娘和四娘还有那几个小娘子泼脏水的”蒋蘅也被喊过来了,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这会儿才开口,语气中再不闻以往的笑意。
进门时,那张俊美得赏心悦目的脸像是上了冻,他跪在了蒋云若旁边,“既然母亲要分家,那就分家吧,母亲心心念念这些年,儿没多孝顺,如今孝顺一回也使得。”
蒋老夫人气笑了,“好好好,你看我这个母亲不顺眼,我也懒得受你那些气,分家我也能多活几年,就如了你的意。”
孙氏紧皱眉头,“二叔,你这是作甚,传出去只怕御史要弹劾你忤逆不孝,你以后还怎么娶妻”
蒋律也板着脸训斥弟弟,“二弟对母亲不免太过偏颇,这些年母亲也没少关心你,你从笃静堂得的东西少了吗”
蒋云若心里赞叹,不愧是占尽了便宜还占了大义的大房,瞧瞧这ua的话让他们说的。
难道二房没有孝敬所以二房就活该让老夫人和大房欺负,不能有半点怨言,有就是没良心。
她先前还觉得一家子狠人也不错,不打算为难蒋云晴和蒋云姣,看来她是太过善良了。
她眼神慢慢冷下来,再无高举轻放的意思,但这时候她反倒垂下眸子不让人发觉了。
蒋蘅没顺着大哥大嫂的意思笑嘻嘻给母亲赔不是,只沉默了会儿,“母亲的意思是分家,我想听母亲的话,只有听母亲话的人,才能活得长久不是吗”
蒋律和孙氏脸色瞬间一变,哑口无言。
蒋老夫人脸色倒是平静了下来,眼神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冷意,“所以你便是因这个记恨了我许多年,气了我半辈子”
蒋蘅摇摇头,平静看着蒋老夫人,“我从未曾记恨母亲,姨娘与我说过,母亲与她有恩,若非你将她聘进府,她许是要被卖到烟花之地。当年她主动赴死便是还你的恩情,这么多年大哥需要我怎样,我便怎样,是因大哥确实护过我的命,可我家三娘和宇哥儿不该受姐妹兄弟欺辱。”
被扬声喊进来的乔嬷嬷,恨不能直接晕过去,这样了不得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下人该听的。
连蒋云若都有些诧异,原来姨祖母不是病死的
她紧紧皱起眉,眸底煞气压得更深了些。
蒋老夫人眼神闪了闪,心里压了多年的戾气和厌恶终于不用再瞒着。
她救了蒋蘅的生母,给那俏姨娘荣华富贵,她却将老伯爷的心都给勾走了,甚至有扶平妻的打算。
蒋老夫人从来就是爱憎都很极端的人,如此恩将仇报之辈,她只要了那个狐媚子的命,因儿子的哀求,让蒋蘅一房平安长大到现在,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既如此,就等族老来分”
蒋律哀哀大喊,“母亲不能分家算儿子求您了”
孙氏也跪在蒋老夫人面前,哭求,“母亲三思啊,若是此刻分家,今日之事就解释不清楚了。”
蒋老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
偏偏蒋律和孙氏这样哀求过后,也没脸再让蒋蘅父女讨饶认错,夫妻俩甚至包括蒋老夫人都有些莫名的难堪。
遮羞的体面皮子扒拉下来后,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是西院吃亏。
感情由不得人,老姨娘在府里种菜已经够退让了,老伯爷爱上她也不是她的错。
甚至孙氏很清楚,二房一直都让着大房,是因为当年老伯爷死了以后,老夫人迁怒,蒋蘅的命是蒋律给保下来的。
蒋律也不是因为兄弟亲情,只是梁庆伯府不能死绝了庶子,那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被纳进伯府
今日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