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戈不紧不慢走到一旁坐下,仔细打量过侧厅,目光在刚才狼女跪坐的地方和蒋云若踩过的椅子顿了顿,眸光沁凉。
但他说话反倒没那么冰冷了,还带了笑意,“其实我也是无奈之举,家母为了我这小小宿卫郎的身份,心疼得卧床不起,为子者孝,只得请飞虎卫的兄弟们帮衬,好快些为圣人立功,以慰家母慈爱心肠。”
他慢条斯理将袍子理了理,抬头看风子濯,明明是仰视,却看出了居高临下的笃定,“今日大理寺接到密报,言有个杀人犯逃进了琳琅阁,是为了击鼓拍卖的某样宝物而来。飞虎卫是个辛苦差事,自然不敢怠慢,本不欲扰了琳琅阁的生意,可风阁主大概不这么想”
说罢,他眼带微讽点了点那两个地方。
风子濯在心里想,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下子就来了两个凶煞冤家,真是折寿。
既如此,不如就让这俩冤家自个儿解决问题便是。
他咬了咬牙,甩开袍子端正跪在徐孟戈身前,双手交叉敬拜,“世子原谅则个,某与世子说实话。那人某确实不认识,但对方拿的是奇宝阁的信物,奇宝阁规矩接触过的都知道,不论黑白,不论善恶,接了任务就会完美解决问题,琳琅阁也有过麻烦,对方要的酬劳便是不问缘由帮其销赃一次。”
徐孟戈挑眉,这倒是意外之喜。
奇宝阁是他离开宣京后才成立的一个奇怪典当行。
旁的典当行是进东西给银子,他们是只要你付得起奇宝阁要的代价,什么都能给你。
圣人一年前就曾经让皇家隐卫暗中追查,想要将之收入飞虎卫,只是刚查到点线索,对方就狡猾的失了痕迹,再未出现过。
这会儿竟然又有了行踪
他起身虚扶了风子濯一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今夜的事情我不再追究。”
风子濯有些头疼,“徐世子请问。”
“那人可离开琳琅阁了”徐孟戈定定看着风子濯。
风子濯眼神闪了闪,没吭声。
拿了一壶酒,还端了不少酒肉走,逍遥着呢。
这会儿走了,谨威候府着禁卫围了西市,那金狐狸岂不是要被瓮中捉鳖
蒋三娘一个好意思说不捡就算丢的混球,决不能够的。
徐孟戈懂了,立时转身大跨步出门,冲飞虎卫的宿卫头领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出,让人一间一间房搜。”
他又跟晋榆道,“让你二哥的人守好琳琅阁和西市各出入口,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立刻拿下。”
所有人都动起来,徐孟戈换了飞虎卫的衣裳,没摘面具,也跟着一个个雅间搜过去。
到蒋云若这间房时,兵卫推开门,瞬间瞪大了眼,浑身起了燥,实在是有些没眼看,忍不住偏头。
衣衫不整的花娘子于小郎君腿间这,这水晶帘子又不是完全阻隔视线,这小郎君未免也太浪荡了些。
蒋云若听见动静低低骂了声,“干什么呢不会敲门啊”
她压着花娘的脑袋挡着,侧开身子系腰带。
等她收拾好,衣袍上还有些暧昧的痕迹,而那眼神清纯柔弱的花娘唇角还有脏污,仿佛被人看得太窘迫,赶紧将之舔了去。
兵卫“”
徐孟戈进门就见她这浪荡不堪的模样,软塌上还躺着个同样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睡过去的女子,一看就是进来后没少忙活。
他厌恶地拿帕子掩了唇,“你几时入琳琅阁的可曾出去过”
蒋云若眼神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煞气,可瞧见徐孟戈的卫袍,只能压着脾气上前拱手,语气有些僵硬,“小人是与宿卫郎一起入的琳琅阁,多有得罪还望宿卫郎海涵,至于出去”
她略有得色看了眼软塌,“小人等着继续拍宝贝呢,也颇为忙碌,因此连出去更衣都未曾。”
其他兵卫“”这小郎君肾真好。
徐孟戈忍着厌恶,略移开帕子闻了闻,那孙铎撞在他身上时,身上有清浅梅酒味儿和淡淡脂粉香。
但蒋云若身上倒是有酒香,明显不是青梅酒,更重的是似麝非麝的香气,甚至还有点腥
身为二郎他自然懂是什么,更懂做了多久才有这样深的味道。
“不用等了,拍品涉及重案,飞虎卫收缴了。”徐孟戈紧皱着眉头冷声道,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此时若是他回头,便能看到狼女还意犹未尽掏出了一根鱼刺。
只可惜,他走得太急,外头兵卫随手关了门。
蒋云若眸中闪过略有些恶劣的笑,悠哉斜靠在矮几上,继续慢悠悠喝酒。
她宰了这大宝贝一次,也帮这大宝贝一场,俩人算是打平了,瞧着这大宝贝还有点稚嫩啊。
冲一千五百两银子再送他点好东西吧。
徐孟戈等人一直查到夜色都快要退去,依然没发现任何不对。
有异样的人被盘问拷打过,也不过是小偷小摸之举,在西市这种人不少见。
“怎么着,回去”晋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