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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杏花雨吹得目眩神迷的,姜稚衣愣了好几个数才听懂他在说什么,脸一热,像只惊弓之鸟扑棱着翅膀一下飞远去,抚住心口看着他“说什么,谁心里有你了”
元策紧盯着她脸颊浮起的绯色“那心里没有,脸上有”
姜稚衣惊地模了摸脸。
元策:“耳朵也有”
姜稚衣又惊地摸了摸耳朵。
“怎么还指哪儿打哪儿”元策轻笑出声。
意识到自己的滑稽,姜稚衣蹙起眉头冲他跺脚“你是无赖吗”
元策轻扬了扬眉“以前你对我耍无赖的时候,我说什么了”
“我那是在对你无赖吗别老拿我脑袋不清醒的时候说事”
忘形的快意忽而被浇灭,元策收了笑压平唇角,直直看着她“脑袋清醒的时候不也喜欢无赖。”
“我何时喜欢过无赖”
“我兄长还不够无赖”
姜稚衣一滞之下闪躲开目光“人家那是装无赖,哪儿像你是真无赖。”
元策看了看她瞥开去的眼,转过身撂下了长弓“行,比不上你眼里的月光,心里的丹砂。”
姜稚衣一回眼,看见他对着箭筒,仿佛在自我消解的背影,嘴一张想解释什么,又记起他刚才取笑她的模样,耸了耸鼻子沉默下去。
片刻后,姜稚衣瞅了瞅他的后脑勺,走上前去踮起脚。
元策蓦然回身,一垂眼,看见她指尖捏着一片杏花瓣,似是从他发间摘下。
看着元策轻闪的目光,姜稚衣清清嗓子撇开头去,瞧见一地的杏花瓣和那面空空的箭靶,没话找话一般小声嘟囔“我到底还能不能射中一次靶心了”
元策眼底笑意重又浮起,曲起指关节,轻敲一下她鼻尖“回去等着吧。”
姜稚衣蓦地一摸鼻子“又等什么”
“让你射中靶心的箭。”
傍晚时分,正院书房,穆新鸿进门的时候,正见元策坐在书案前,拿磨石专心致志打磨着一支小巧的箭簇,手边散落着几根已经磨光的箭支。
“少将军,”穆新鸿拱手回禀,“城中各个角落已初步排查完毕,暂未发现可疑人士。”
少将军今日之所以留在府上,是因城内隐患尚未排查完毕,哪怕府里守备滴水不漏,也怕自己不在,郡主有个万一。
结果营里那帮弟兄听说少将军昨夜“流了好多血”,又看他今日没去军营,以为他当真伤得不轻,今日排查时格外气势汹汹,这便提早收了工。
元策手上动作不停,点头“入夜再带人摸排一遍。”
“是,还有,那名活口已经招认,称此番刺杀是受宣德侯指使。”
当时宣德侯为儿子报仇是奔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绝,揭发钟家贪污军饷时,无疑也牵扯出自己过去与钟家的利益往来,因而被罢了官,空留爵位在身,终日潦倒地在家守着脑瘫的儿子。
后来听说钟家满门男丁流放途中失踪,宣德侯估计猜到钟家遭人暗杀,回过味来,想明白少将军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所以豁出去布置了这场刺杀,连那一出戏文也是复仇的仪式。
从为人父讲,这宣德侯倒是个好爹。
穆新鸿“您打算如何处理宣德侯”
元策温柔地一吹箭簇上的碎屑,像对待着极心爱之物,分神说话时眼底却是凉的“杀。”
“是咱们动手,还是”
“也该让我们的圣上做做恶人了。”
上回钟家的贪污案,因朝中有人拿康乐伯的战功和那条打仗跛掉的腿说事,带动朝野风向,圣上又一向摆着厚待功臣的善面,便免了康乐伯的死罪。
“这次圣上会为您下狠手吗”
“既然要拿我对付河东,总要摆出点诚意来。”元策将箭簇扣上箭支,掀了掀眼。
“卑职明白了。”穆新鸿颔首,“对了少将军,您昨晚问的,关于您忌口和胎记的事,卑职也确认过了,如今理应再无旁人同时知晓这两件事。”
元策皱了皱眉。万般麻烦事,还是姜稚衣带来的问题最棘手。
“知道了。”元策将几支新箭收纳入匣中,轻扣上匣盖,拿上起身出了书房。
姜稚衣刚在饭桌前坐下准备动筷,便见让她等了半日的人信步进了门。
元策将一只半尺长的窄扁木匣推上饭桌,递到她眼下。
姜稚衣看着这不起眼的小匣子,眨了眨眼“这就是能让我射中靶心的箭”
“怎么,看不起人家小”
姜稚衣好奇地打开匣盖,看见一支细巧玲珑的铜制圆筒,眸光一亮“这是袖箭”
“照你这小细胳膊打的。”
“你做的”姜稚衣拿起袖箭,惊讶地掂了掂,“看着好重,拿起来居然这么轻,这该怎么用”
元策拿起一支细箭,给她演示了一下装箭的步骤,而后指了下机括“按这里就”
话音未落,姜稚衣倏地一按,屋里元策和惊蛰齐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