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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声一呛,姜稚衣人一懵,到嘴边的甜言蜜语蓦地刹停“你说什么”
见他不语,想起他赛前便摆了一张臭脸,姜稚衣看着他眨了眨眼,恍然一指身后“你是不是以为我今日没来给你助威我是迟了一堂课,可我赶上开球了,方才一直坐在那上头,你没瞧见吗”
元策顺着她着急的食指往那座高台望去。
是啊,瞧见了,瞧见尊贵无比,从来只用下巴尖看人的郡主,今日却在那高台之上与人四目相对了一眼万年之久,那双亮晶晶的眼出神般对着人一闪一闪
纵使真如青松所说,她与这么多年轻公子同处一个屋檐,难保不会对谁日久生情
这一日,未免来得太迅雷不及掩耳了些。
若今日在场上打马球的不是他,而是兄长,她也是这般视兄长于无物,自顾自与旁人眉来眼去
元策眯起眼轻哼了声。
姜稚衣“观赛席很多人都看到我了,你若不信,我把人一个个叫过来”
“不必,知道了。”元策掉头继续往前走去。
姜稚衣再次匆匆跟上去,一路穿堂过廊,几次想张口说话都被他拉大步伐甩远,费劲跟了半天,累得腿都快断了,干脆不伺候了,狠狠一跺脚停了下来。
元策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她耷拉的眉眼。
“都知道错怪我了,还冲我摆脸,你”姜稚衣不高兴地说到一半,忽见元策耳朵轻轻一动,下一瞬,一只温热的手掌一把捂上了她一张一合的唇瓣。
姜稚衣整个人随着这只手的力道踉跄朝后退去,被带着一个旋身转过一道拐角,脚跟连带后背倏地抵上一面灰墙。
元策眼睫下扫,一手捂着她的唇,一手比了道嘘声的手势。
姜稚衣一个紧张的激灵,抿紧了唇,安静竖起耳朵。
片刻后,听见几道凌乱的脚步踏踏靠近。
紧接着,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声在拐角之后的长廊响起“人呢”
另一道年轻的男声跟着道“瞧着是往这儿来的伯勇消消气,咱们分头找找”
“消气他拿着胜我十一筹的成绩,说我技高一筹,他甘拜下风这不摆明了是在羞辱我”钟伯勇咬牙切齿,“今日我若咽下这口气,我就不姓钟”
纷乱的脚步很快四散开去找人了。
看着眼前这位“目标人物”与自己近至呼吸相闻的距离,听着那些随时可能找过来的脚步,姜稚衣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狂跳,气息渐渐重起来。
湿热喷薄在掌心,窸窸窣窣从手指尖一直麻到心脏。
元策手指稍稍蜷了蜷,视线从远处收回,低下头去,看见身前人脸颊红红地抬起两根手指,捏紧了自己的鼻尖。
元策:""
姜稚衣用眼神说着“来不及解释了”,只顾使劲捏着两指,满眼警惕地靠住后背墙根。
一直等到几道脚步渐渐远去,再听不见一丝动静。
姜稚衣飞快松开自己的鼻尖,大口大口喘起气来。元策也手一松放开了人。
“可憋、憋坏我了”姜稚喘了好一会儿才能说上话来,“你看你,怎么忘了我还有鼻子”
""
“那话本里不是说,武人耳力非凡,可听见附近的呼吸声”
“”
元策“你话本里说的是我这种武人,那帮废物听不到。”
姜稚衣一愣“那你方才一直捂着我嘴做什么我又不会傻到这种时候出声”
“”
元策握掌成拳,撇开头去“忘了。”
姜稚衣探出脑袋朝后看了看,回想起方才钟伯勇理直气壮的骂声。要不是因为这个耍阴招的,她和阿策哥哥今日也不会闹不开心。
姜稚衣冷哼一声“这个钟伯勇,哪儿来的脸找你再比,看他上次骑射考校虽挑衅于你,倒还算光明磊落,今日居然用上了下三滥的手段我得好好教训他去”
元策“你拿什么教训用你的小细胳膊小细腿”
姜稚衣回过头来“当然是用我的嘴,我可以去皇伯伯那儿告状呀”
“康乐伯这些年虽很少再上前线,早时候也是立过赫赫战功之人,你的皇伯伯会为你一句话,拿有功之臣的儿子如何”
“那起码也可罚他在家闭门自省十天半月,你在书院不就能清净好一阵了”
“不用,”元策抬起眼,望向钟伯勇刚刚落过脚的那道长廊,一扯嘴角,“我要的,就是他来招惹我。”
“不要再拿那些过家家的玩意儿去招惹沈元策了”
入夜二更天,康乐伯府,康乐伯重重一砸拐杖,指指面前的儿子“听见没有”
钟伯勇站在书案前不服气地昂头“他打断了阿弟的腿,阿弟又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是为何挨的打,我替阿弟找个场子怎么了”
“那你这场子找回来了吗”
钟伯勇一噎。今日晌午他找到沈元策,质问他为何不比了,结果沈元策轻飘飘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