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了下方向,小声提醒元策“少将军,这是不是轻了些”
元策看着姜稚衣取鞭的背影扯了下嘴角“杀鸡焉用牛刀。”
姜稚衣取了鞭子回来,狐疑地瞅了瞅那人高马大、身材壮实的人犯“这人看着挺厉害,原只是个无用的小鸡仔”
元策接过鞭子轻飘飘一笑“是啊。”
那人犯惊恐瞪大了眼“我、我已经什么都招了将军手、手下留情小将军不记得了吗,我落草为寇之前是你爹的拜把兄弟,你小的时候还喊我一声叔,我还抱过”
“啪”一记鞭子下去,惊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姜稚衣盯着那鞭条上粘连的血肉碎末打了个寒噤,扭头又是一阵干呕。
元策转过眼来。
“我无事,阿策哥哥正事要紧,不必时刻关心我”姜稚衣拿帕子捂着嘴,用力眨了眨眼保持清醒,“这人犯刚才好像说,自己是阿策哥哥你的旧相识。”
元策掀了掀眼皮看着她“这世上胡乱攀扯关系的人还少吗”
一旁士兵立刻往刑架上泼了桶盐水。哀嚎声响彻刑房。
“胆敢纠缠我们少将军套近乎的,就是这个下场”
姜稚衣点点头,见元策目不转睛盯着她,像在讨她什么反应,想起这会儿正在哄人,立马端起手冷冷看向那人犯“说的是,我阿策哥哥也是你能攀亲沾故的该打”
不知是没听懂这指桑骂槐,还是心态稳到当真毫不发虚。
元策回过身,捏着后颈活动了下筋骨,扬手又是一鞭。
鞭风卷起尘芥,迷向人眼。
这么凶一鞭子下去却没听见惨叫,姜稚衣站在元策身后探头出去一看,那人犯已经垂下了头颅。
一旁士兵再次拎起一桶盐水“这世上还从没有人能醒着接我们少将军两鞭”
元策歪了歪头看向姜稚衣。
是需要捧场的意思
姜稚衣再接再厉地鼓了鼓掌“阿策哥哥好生厉害不愧是大烨的战神,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
帐外的风声都沉默了。
一时不知道这刑房里到底是在杀鸡儆猴还是在对牛弹琴。
元策沉着脸,将鞭绳往掌心缓缓绕了两圈,扬手再一鞭。
“哇这一鞭不同凡响”
“这一鞭角度刁钻”
“这一鞭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一鞭真是、真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眼看元策的鞭子越来越快,姜稚衣捧场捧得精疲力竭,江郎才尽,上气不接下气,上句不接下句。
不知第几鞭时,元策终于停了手转过身来。
姜稚衣气喘吁吁看着他,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阿策哥哥,打了这么久可是累了”
元策唇压成平平一线,看着她的眼里怒意更盛。
姜稚衣愣了愣,看了眼那早已不省人事的人犯,上前宽慰般拍了拍元策的手背“阿策哥哥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我们喝口茶歇歇吧”
元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一抛鞭子朝帐门走去。
姜稚衣看了看一旁呆若木鸡的士兵,拔步追上元策“阿策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元策一把掀开帐门,大步走了出去“你没错,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