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兵器叮铃咣当撒手一顿扔,七手八脚去接。
那头姜稚衣早已提着裙摆翩翩然入了大营“阿策哥哥阿策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元策闭了闭眼回过身来“一群废物。”
姜稚衣脚步一停,细瘦雪白的脖颈缓缓低垂下去。
“对不住阿策哥哥,我知道你定是生我气了,我正是来与你解释的,昨夜我并非有意失约,是被舅母关起来了我想了许多办法都是无用,一直到今晨郎中来复诊,才有机会偷偷上了医馆的马车”
元策垂眼盯着她的头顶心,赞许般点了点头“郡主每日的戏文倒是曲折得让人怎么也猜不中下文。”
姜稚衣一愣“我说的是真的”
“郡主在我这儿不是挺能耐,御令在手,还有人奈何得了郡主”
“那御令是准我在京城各关卡自由出入,家里又不归皇伯伯管”姜稚衣为难地蹙了蹙眉,忽然眼睛一亮,“这样,我回头再请一道家里用的御令,日后我们随时想见就见,阿策哥哥这下高兴了吧”
“”
元策转身就走。
看起来好像比刚才更生气了。
怎么这么难哄呢
姜稚衣连忙追上去,看见他乌发间的雪粒,想去替他掸掸,苦于她三步才抵他一步,着实是跟不上。
“阿策哥哥,你头上这么多雪,是不是等了我一整夜”姜稚衣拎着裙摆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踩着雪,忙得看一眼脚下看一眼他。
“郡主想多了,”元策目不斜视,步履不停,“我并未赴约。”
“你这样说可是想减轻我的负罪感”
“不是。”
“你可知我昨夜一宿没睡,一直在担心你”
“不知。”
“那你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原谅我嘛”
“不”元策脚下一停,蹙眉回过身来,“这里是军营,不是戏台子,郡主要唱戏还是回你的”
姜稚衣突然踮起脚伸出手去。
元策抬臂一个格挡,抬眼看向那只比地上霜雪还白晃晃的手。
“我只是想给你掸掸雪”姜稚衣叹了口气,隔着冰冷的护腕,顺毛一般轻抚了抚他的小臂,“好吧,你为我受了一夜冻,一时不能原谅我也是人之常情,我就在这儿陪你到气消为止好了。”
“”
一刻钟后,姜稚衣对着一整面刀光剑影的刑具架,看着架子上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刀子剪子钩子锯子鞭子、比她手臂还粗的铁链子,脸一白一把扶住了手边的椅子。
“阿策哥哥,你带我来这里是”
元策眯眼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位一会儿神气十足一会儿满嘴酸话的郡主到底演的是哪一出,他是看不懂也不打算懂了。
一记手刀便能晕上十个时辰的人,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走,那就带来这刑房杀鸡儆猴,看这金枝玉叶能在血肉狼藉的屠戮场撑上多久。
元策看了眼她颤巍巍扶着椅子的手“郡主也对刑具感兴趣”
“嗯嗯”
元策微一弯身,一把抽走了铺在座椅上的黑布。
椅面上密密麻麻、带着陈年血渍的尖刺露出来。姜稚衣连手带人一起跳开去。
“不感兴趣”元策把布潦草一团,扔去一边,“那郡主现在走还来得及。”
姜稚衣飞快摇头“不,我感兴趣,我很感兴趣”
“郡主的脸色不像感兴趣的样子。”
“我感兴趣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元策扬眉看了看她,朝一旁值守的士兵抬抬下巴“里边的,招了吗”
士兵拿起几案上的供状刚要答话
元策“没招”
“啊”士兵犹疑地看了看姜稚衣,又看了看元策,恍然大悟,“哦,没招呢,少将军可要亲自审”
士兵放下供状,上前哗啦一下拉开了围布。
血迹斑斑的刑架连同冲天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姜稚衣被这恶臭熏得头一扭,背过身掩着帕子一阵干呕。
元策闲闲看着她“郡主这副模样,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姜稚衣强忍住泛到嗓子眼的恶心,看了眼刑架上耷拉着脑袋,衣衫褴褛的人犯。
明知她见不得血腥,最厌恶污秽,不就是想看看她愿意为了他做到什么地步吗是她失约在先,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哄高兴
姜稚衣努力压下呕意,挺了挺背脊走上前去“只要阿策哥哥不再生我的气,做什么都可以你若放火,我便浇油,你若杀人,我便递刀”
刑架上的大汉突然睁开了血红的眼。
姜稚衣一个激灵跳回元策身后,探出半颗脑袋朝前望去“他、他不是昏过去了吗”
元策回头瞥了瞥她,朝后一摊手“如此,劳烦郡主递我一根牛皮鞭。”
姜稚衣看看元策,又看看那人犯,确信铁链子是拴着的,小心走到刑具架前,对着琳琅满目的刑具沉吟了会儿“嗯牛皮长什么样”
一旁士兵给姜稚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