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苏邀月并非洛川,所以当她做出那些矫揉造作的事情时,特律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是真嫌弃,不是假的。
苏邀月吃着特律耶刚刚烤好的鸡腿,把“山鸡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山鸡呢”给咽了回去。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她得另外换一条路了。
可还不等苏邀月想出什么好办法,那边特律耶就起身出了茅草屋,像是准备出门。
“不是明天才到约定时间吗”苏邀月神色一怔。
特律耶道:“我提前了。”
特律耶提前的目的应该是准备打陆枕一个措手不及。
“你实在是太烦。”
苏邀月:
特律耶出门之前,把苏邀月重新绑了起来。
虽然她脖子上已经有链子了,但特律耶是一个谨慎的人。
“等一下,”在特律耶想往苏邀月嘴里塞布团的时候,苏邀月赶紧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如果一天一夜不回来,我就一天一夜不吃了吗还有我如厕怎么办”
“饿不死,拉身上。”说完,特律耶往苏邀月嘴里塞上布团,然后起身离开。
苏邀月在原地扭来扭去瞪着特律耶。
等人走了,她迅速摸出藏在袖子里面那支被磨尖的簪子。
她在墙上刻那些咒骂特律耶的话可不是瞎刻的。
墙壁上有砖石,坚硬的很,苏邀月一边刻一边磨。
特律耶显然并没有发现苏邀月这一疯癫举动之后的真实意图。
苏邀月用那支簪子,使劲划着身上束缚住她的绳子。
绳子很粗,苏邀月一时半而根本就弄不开,而且簪子弄的太尖锐了,已经将她的手腕磨得鲜血淋漓。
苏邀月忍着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继续磨着。
因为鲜血,所以摩擦力变小,工程变得更难了。
苏邀月不知道特律耶什么时候回来,她只能继续努力。
可这绳子实在是太粗了,苏邀月磨到双手颤抖彻底失了力,连简单一个勾动指尖的动作都做不了。
她失败了。
小娘子双手鲜血淋漓,手里的簪子几乎都要握不住。
苏邀月神色衰败地躺在那里,她想着,陆枕会把皇宫地形图给特律耶吗如果给了,他就是叛国贼。
可如果不给,她就要死了。
苏邀月太累了,她闭上眼,手里的簪子顺着血水滑到地上。
“啪嗒”一声,苏邀月猛地一下惊醒。
那股子迷迷糊糊的感觉瞬间消散。
她的视线往外看,天际初晓,特律耶早上用来烤饼的火堆还没完全熄灭。
火堆
苏邀月精神一震。
她使劲在床榻上翻滚,然后终于,摔到地上。
她协调着自己的身体,像条蚕蛹一般使劲捅咕,然后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到达了院子里。
地上被拖曳出一条细长的血痕,苏邀月没有注意到,她只看到眼前的火堆。
一路过来,苏邀月用脑袋顶过地上的树叶,一点一点的朝火堆靠近。
树叶落到火堆上,极其缓慢的被烧出一个洞。
苏邀月盯着树叶上面的那个洞,心跳急速加快。
终于,树叶烧起来了。
苏邀月赶紧又往里面顶树叶。
细细长长的白色烟雾往上飘。
苏邀月想,不知道是特律耶先看到回来,还是陆枕先找到这里。
疲惫感和失力感接踵而来,苏邀月的眼皮已经几乎睁不开了。
她最后看一眼白色而细长的烟雾,心中祈祷着。
小枕头,快点找到我吧。
我好想你。
陆枕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自从苏邀月失踪之后,他调动了京师城内外所有的人手,顾深栖也带领锦衣卫全城上下搜捕。
可那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与朝中之人串通,隐匿的毫无声息。
陆枕坐在书房里,仔细听着长泉的报告。
“没找到。”
陆枕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入宽袖之内。
长泉猛地一下跪下来,“公子,这东西如果交出去,您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此事我一人担责。”陆枕话罢,起身出了书房。
书房门口,顾深栖手持长剑而立,他站在那里,锋利的长剑已然出鞘。
他身上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整个人的肃杀之气一瞬蔓延开来。
他静静站在那里,手中的长剑抵住陆枕的脖子。他的手很稳,一点都不抖,只要轻轻那么一割,陆枕就会被他杀死。
“让开。”陆枕双眸通红,眼睛里面的血管因为极度愤怒和担忧所以已经爆开,那一层氤氲血色像糊开的红墨水,在他的眼眶里往外蔓延。
褪去了那层温润皮囊,他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