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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孟满冷笑一声,“我一个孤儿,未入罗氏族谱,无权无势更无靠山,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做替死鬼吗为了替高门士族洗刷门楣,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罗蔻满面震惊。

“别听他胡说,苏氏虽有此意,但我可没答应”朱达常道,“我朱某是南浦县的父母官,怎可为一己之私胡乱诬蔑无辜之人,若说出去,我如何面对家中父母乡里乡亲”

“孟郎君说苏城先是凶手,可有证据”林随安问。

“林娘子问这话可就怪了,”孟满似笑非笑,“当初解开密室之谜的是你,从苏城先窗外搜到铁证的是你,做实苏城先是凶手的人也是你,怎么却问起我证据了”

“因为苏城先当夜并不在罗宅,而是整夜都待在千度坊。”

孟满面色倏然大变“你说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苏城先是外乡人除了罗宅无处可去还是因为千度坊皆是本地居户,断不会接纳一个陌生人过夜”

“他住在哪可有证人他在千度坊待了整夜做什么”

罗蔻“没错,可有证人”

此言一出,穆忠和朱达常都沉默了,一个搓额头,一个摸鼻子,实在不好解释。

孟满冷笑“果然是你们编造的”

“苏城先在千度坊有一个情郎名为卫黎,八月十五整夜待在一起,有实证有人证。”

孟满的冷笑僵在了脸上,罗蔻身体剧烈一晃,跪倒在地,朱达常忙过去将罗蔻扶到了坐席上,穆忠颇为不赞同瞪了林随安一眼,林随安无视。

这种事就如发炎的脓包,若不及时挑破放脓,终有一日会酿成大患。

“那日发现罗石川尸身之时,有好几处违和怪异之处,其一,茶器位置和罗石川的摆放方式分毫不差,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当夜罗石川没动过茶器。但风炉中没有任何火炭残留,侍奉罗石川的仆从说,罗石川从不让外人触碰茶器,皆是亲手擦洗料理,且每次煮茶后都会留炭渣持温养炉。”

穆忠“也就是说有人动过风炉,且这个人不是罗石川。”

朱达常“可是茶器的摆放方式不是没变吗”

林随安“这就是第二种可能,罗石川当夜煮茶款待某人,不料被杀,为消除自己和罗石川喝过茶的痕迹,凶手完美还原了茶器位置。”

朱达常“我明白了,这个人定是罗石川十分信任和亲近之人那么就只有罗家娘子和”

罗蔻怔怔看着孟满,满面不可置信,孟满脸皮乱抖,咬牙切齿道,“若是有心,任何人都能记住茶器的摆放位置”

林随安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继续自己的思路,“但这又出现了一个悖论,既然此人如此熟悉罗石川的习惯,为何没在风炉中留下碳底,若是留下,不就没有破绽了吗所以我猜测,他定是有什么原因必须清理风炉,比如他烧了什么东西,却没烧干净。”

孟满瞳孔剧烈一缩,攥紧了拳头。

林随安“第二处怪异是发现罗石川尸身之后的反应,第一个进门的是孟满,伏地大哭,痛不欲生。”

朱达常“这有什么问题”

“单独看没问题,但若和罗蔻的反应比较,便是大大的问题。”林随安道,“罗蔻见到阿爷倒在屋内,第一反应是确认阿爷的身体状况,甚至染了满手鲜血都未曾察觉。”

穆忠“我记得清楚,孟满没有确认过罗石川的生死,而是直接扑地痛哭,仿佛他一早就知道罗石川死透了”

孟满“荒谬,当时满地是血,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家主早已身亡”

“他说的也有道理”朱达常说了半句,但一看林随安的眼神,立刻缩脖闭嘴。

“可罗蔻没看出来,”林随安冷声道,“是她眼瞎吗是她傻吗都不是,是因为关心则乱。看到至亲之人倒在血泊中,第一反应难道不是立刻救人吗”

孟满“可笑,家主的尸身早已僵冷”

“你怎知他已僵冷至始至终你没有碰过他一下,你的双手干净白皙,连一滴血都没沾到。”林随安道,“敬爱的父亲死在眼前,你却连触碰都不敢,难道不是因为心虚”

“强词夺理,不知所谓”孟满全身发抖,“你也从未触碰家主尸身,你也双手无血,难道也是因为心虚你还和家主待了整整一晚,对了,密室如何解释苏城先窗外的凶器和皮绳如何解释”

林随安吸了口气,提醒自己平复心情,不能被孟满带走节奏,“若想知道凶手做了什么,我们不妨一步一步还原案发现场。”

“八月十五,入夜时分,罗宅内院中摆好了赏月的桌案、席位、新鲜水果,罗家娘子爱吃的干葡萄,罗石川在内堂煮茶招待某人,两人相谈甚欢,不料罗石川突然拿出一样东西,彻底激怒了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回就结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