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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同”

仆从细细看过,摇头道,“除了风炉位置偏左外,并无不同。”

“除了你,还有谁熟悉茶器的摆放位置”

“家主不喜仆从动他的茶具,平日里也喜一个人吃茶,只有十分亲近的人才熟悉。”

“罗家主每次煮完茶后,都会把风炉炉膛清理得很干净吗”

仆从摇头“家主会留下少量炭渣温养风炉。”

林随安点头,示意仆从离开,拿着图纸在屋里转了一圈,罗石川死后,罗蔻没有挪动家具,只是命仆从清洁整理,收拾了罗石川私人用品,重新换了大门。

这里和案发现场几乎一模一样,林随安眼前几乎浮现出当时的幻影

靠门坐在血泊中的罗石川门闩撞断,罗石川尸身倒地孟满冲进来伏地大哭罗蔻扑在阿爷身上,满手是血

林随安闭了闭眼,重新查看新换的门板。厚度,高度、材质、花纹、门闩几乎和原门相同,只是没有了细小的凹槽。

此案最大的诡计就是密室,也是凶手留下最多线索的地方,林随安有个感觉,决定性的证据藏在这密室谜团中。

到底在哪呢

她合上门板,搡了搡,又拉开门板晃了两下,再合上门板观察门缝,和她推测的一样,门板和门框严丝合缝,林随安又挪插门闩,大约是她之前不常用,弄了半天才插好,原来要用脚同时抵住两扇门板再插才方便。

等一下

林随安拔出门闩,又插了一次,脑袋好像被铁锤抡了一般嗡嗡作响。

“穆公朱县尉”林随安大喝,“我们再做一次密室。”

二人“啥”

一炷香后,三人大汗淋漓瞪着那根不听话的门闩,脸色都不甚好看。

他们将门闩、门板磨出相同的凹槽,按照之前林随安推理的办法从门外闩门,反复实验了十次,全部失败。要么是皮绳滑出凹槽,要么是门闩掉在地上,要么是门闩插不进去,就算有人在屋内指挥动作方位,也没有一次成功。

“不用试了,是我推断错误,”林随安道,“用这个方法做不出密室。”

穆忠愕然,朱达常骇然变色,指着林随安大叫,“原来你才是真凶”

林随安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就剩下一个可能性。”

穆忠“何意”

“从门外无法闩门,”林随安合上门板,插好门闩,“那就从门内闩。”

穆忠长大了嘴巴,朱达常噌一下窜出老远,“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关门打狗杀人灭口吗”

穆忠盯着林随安半晌,脸色微微变了,“难道是”

林随安闭眼,轻轻颔首。

朱达常抱头“想不到我朱达常一世英名,竟然死得如此不光彩,阿爷、阿娘,我对不住你们呜呜呜”

林随安拉开门,光影的绚烂洒落在脸上,耀得视线一片澄黄,桂花树叶随风沙沙作响,仿佛罗石川低喃的嗓音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年中秋圆月,丛桂怒放,郁香扑鼻,蔻儿和满儿顶着两张小泥脸,把藏了好几日的茶釜送给了我,那夜的茶真香啊

罗蔻被请到内堂的时候,发现穆忠、朱达常和林随安都在,朱县尉表情迷糊,穆队首长吁短叹,最奇怪的是林随安,一直望着园中的桂花树,眸光悠远,神色迷蒙,仿佛正在做一个万分艰难的抉择。

罗蔻一一见礼,有些疑惑,刚刚不良人明明朱县尉说请她和兄长一同前来,为何不见孟满,本想询问,但想起这几日孟满因为分家之事与她多有争执,此时不见反倒松了口气。

不多时,孟满也到了,也是面带疑惑。

“见过朱县尉、穆队首,不知唤我兄妹二人前来有何要事”

穆忠看向林随安,朱达常咳嗽两声提醒。

林随安似是从梦中惊醒,幽幽目光在罗蔻脸上顿了顿,突然抽刀出鞘,挥刀砍向孟满,众人骇然变色,罗蔻的尖叫卡在嗓子眼还未发出,林随安的刀停了,距离孟满的发髻只有三寸。

孟满坐在地上,面色惊惧,右手撑地,左臂护在额前,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朱达常倒吸凉气,指着孟满大叫,“他他他他他他”

“他其实是左撇子。”林随安收刀回鞘,“只是平日里伪装成右利手,但在紧要关头依然惯用左手。”

穆忠恍然,“灵堂上他揍罗六郎的时候,用的也是左手。”

罗蔻“什么左手右手这有何意”

林随安瞥了朱达常一眼,朱达常顿感压力山大,清了清嗓子道,“根据仵作验尸,杀害罗石川的凶手是左撇子,我们一直以为罗宅中只有苏城先是左撇子,未曾想漏了一个”

“什么意思”罗蔻声音发抖,“你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我听闻日前苏氏派人入南浦县衙,要为苏氏族人正名,还苏氏清白名声。莫不是县衙受不住苏氏的压力,打算找个替死鬼洗白苏城杀人凶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