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同乘时,郭氏掀着嘴角,冷笑连连。
乌婉莹不知如何得罪了婆母,实在看不过去,抬头问了一句“婆母,您的嘴怎么了”
郭氏睨着她,道“真看不出来,你母亲为了把你嫁进忠勤伯府,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
乌婉莹一头雾水。
什么谎话
郭氏气结道“要不是你母亲骗我说雪昭姑娘不能生育,现在做我儿媳妇的就是她了”
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蠢货
“不能生育”
乌婉莹瞪大了眼睛。
还有这么一回事
郭氏全然不信了。
一国之母,怎会不能生育,当帝王是个糊涂人
定是蓝氏说谎。
郭氏越看乌婉莹越不顺眼。
难得攀上皇亲国戚,偏偏是个和皇后娘娘不对付的关系
乌婉莹没工夫管郭氏的冷眼了。
她看得出来,她娘肯定没说谎,雪昭莫不是真不能生育日后岂不是只能养旁人诞下的皇子
乌婉莹自己就是养女。
她知道,没血缘的关系,终究有隔阂。
蓝氏心里的第一位,始终不是她。
只盼着,乌雪昭可千万别替旁人养孩子。
那也太糟心了。
乌雪昭到了江家,江家一大家子都在,仿佛特地迎接她似的。
连大舅舅都在。
赵江氏今日回门给娘家拜年。
她们一家,自然也在。
乌雪昭一进内院正院,便觉气氛怪异,不知多少双眼睛,齐齐地看过来。
看的人不舒服。
不过,都是官僚之家。
最拿手的本事,便是将人捧舒服。
乌雪昭才走进去,里头热热闹闹笑开了。
似从未有过隔阂。
乌雪昭给江家长辈拜年,入了座,和小舅妈坐在一块儿。大舅妈不停地夸赞她,还说她身上刚穿的狐毛好,问是哪里做的,改日她也给女儿做一件穿。
乌雪昭端着茶盏,轻声说“皇上赏的。”
“”
赵江氏更是彻底不说话了,抹了脂粉,脸色还很苍白,眼底下乌青乌青,显然这两日根本没睡好。
赵诗斓还是端庄大气的样子,亲戚们面前,脸上笑吟吟的。
总之,江家今日的热闹,就全集中在乌雪昭身上了。
因有迎梨迎杏在旁护着,江家这头也极有分寸,只口头恭维乌雪昭,没敢近身。
乌雪昭坐在宴席上,人群里,神色淡然。
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带着雪色花朵般温静的高洁。
莫名的,就和众人与众不同。
不论是谁,在她身边就黯然失色。
就算是往日在人前长袖善舞的赵诗斓,也变得有些口齿不伶俐,沉默了许多。
散席后。
乌雪昭特地去了一趟小舅妈院子里,给小舅舅和小舅母,还有小表弟送些独一份的东西。
这几年,小舅舅一家每年都往京中寄送东西。
凡江家孩子有的,她都有。
虽说大家不常相见,来往也淡薄,但这份细水长流心意,是珍贵的。
赵江氏和赵诗斓母女,本想去江家大夫人的院子里,可赵江氏一想到大嫂刚才见到乌雪昭的那个谄媚样子,就不乐意再过去坐。
虽是自己娘家,拜完年吃过饭,也冷了脸早早地走了。
回家的马车上。
赵江氏便说“就数你大舅母变脸最快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赵诗斓在马车上劝赵江氏“娘,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们面前坐着的可是皇后。
赵江氏痛心疾首道“雪昭怎么会是皇后我儿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看着赵诗斓,想从女儿脸上找出瑕疵,却一丝也找不到,越发的心痛。
赵诗斓无奈叹气。
封后又不是比脸就成了,何况,论长相、品性,雪昭并不比她差。
赵江氏长吁短叹。
天晓得她听说乌雪昭被封后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彻夜难眠。
今日回到江家,亲眼看到大哥大嫂变了脸,更是像陷入泥淖似的难受,全身混杂着湿重的淤泥,爬不起来,淹不死,窒息般的难受。
早知道,就不去乌雪昭的亲事上捣乱了。
由得乌雪昭嫁去朱家。
可惜,悔之晚矣。
许是因为心里不好受。
赵江氏安静了一路,直到回了赵家,才和赵诗斓说“自古当皇后的,也未必受宠、未必能诞下皇嗣。我儿天姿国色,等日后皇上要选妃的时候”
赵诗斓戳破赵江氏的美梦“娘,皇上心里已容不下旁人。”
赵江氏一愣。
赵诗斓目光笃定地说“皇上封后不封妃,已经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