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消息递去了宫中。
消息去的“巧”。
太后此刻正躺在病榻上,和天子致歉。
她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眼含愧疚“都是本宫没教好芷语丫头。”
桓崇郁听得漫不经心。
太后继而红着眼圈,示弱道“这孩子打小就没了母亲,在本宫膝下养了几年,当年先帝还在世时,也觉这孩子可怜,见本宫大声呵斥,都要说本宫严厉,倒是把她宠坏了。
这回给她请了个严厉的教养嬷嬷,让她重学规矩,好好反思。皇上勿要厌弃这孩子。”
说完看了桓崇郁一眼,见他端着茶盏,一口没喝,也没什么反应。
宫人便领着薛家传话的妈妈进来了。
太后皱眉问道“她如今在家反思如何了”
薛家妈妈跪下道“回太后,姑娘在家足不出户,抄写女戒和经书。”她不敢抬头,不知龙颜如何,但听没有声响,应是没有发怒的,便小心翼翼道“其实姑娘出宫时便已经懊悔不及,恰好碰到乌家姑娘,要同她当面道歉,只是”
太后眉头蹙着,问道“只是什么本宫和皇帝面前,说话不要支支吾吾。”
桓崇郁掀了眼尾,冷淡瞧过去。
薛家妈妈伏在地上,道“只是乌姑娘与一个男子在乌家里,同进同出,亲密无间,倒、倒像一对儿似的。姑娘觉得不便,就没上前打扰。后来才知道,那男子是她妹夫,忠勤伯府的世子爷。”
殿内忽静。
郑喜额头直突突他想伸手揉揉额,到底没敢。
薛家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乌姑娘和陈炜峰亲密无间、像一对儿
太后厉色呵斥薛家妈妈“皇上跟前,你说这些事干什么”
薛家妈妈手脚发软,颤声道“是,是,奴婢”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手法是不高明。
不过手段从来不在高明,而在于有用。
只要能把消息传入桓崇郁的耳朵里,让他芥蒂乌雪昭与妹夫之间不清不楚就成。皇室可丢不起这个脸,让乌雪昭入宫贺家想都不要想。
太后几不可见地弯了唇角,淡声打发薛家妈妈“好了,你先回”
“朕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桓崇郁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不轻不重,嗓音又轻又冷地重复了一遍太后的话。
太后直觉不好,想出口阻拦,已经迟了。
桓崇郁面无表情地起身,冷冷道“拖出去打死。”
竟连同太后告辞的话语都没有,与那将死之人擦肩而过。
薛家妈妈一头栽在地上,万万想不到,进宫传个话,送了命。
太后忽觉得嗓里腥甜,怒不可遏。
硬的不吃,迂回的手段也不吃,皇帝难不成还想跟她彻底撕破脸
离了仁寿宫,郑喜一颗心都快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郑喜疾步跟在天子身后,却还是有些跟不上桓崇郁的步伐。
他在后面低声宽慰道“皇上,定是薛府里的人胡言乱语,乌姑娘可不是这样的人。”
桓崇郁淡声说“朕知道。”
您都知道了,那您是
郑喜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