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是宇文伤或者是尤鸟倦找到了突围的机会,他便该朝着那个方向会合突围才是。
却哪里知道在这水波分开的一瞬,的确是尤鸟倦出现在了人前不错,却是他在失去了自己的独脚铜人武器,又被戚寻一道掌剑摧心后抛掷出去的。
先前还当真灵活如飞鸟的尤鸟倦这会儿被水波吐出,摔在了宇文述的面前,已然不能动弹了。
而尤鸟倦的铜人又在戚寻的一掼之下,击中了宇文伤的胸口,将他也给送了出来。
宇文伤倒是并没有死去,但也实在可以算得上是狼狈至极。
尤鸟倦的这副铜人怎么说也有个数百斤的重量,又夹带着这种顺势而下的力道,这一下非但没有在水中有任何的缓解,反而只让他觉得肋骨和五脏几乎要在这猝不及防的一记重撞中四分五裂。
早前冰玄劲的发功都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击溃,实在很难让宇文伤的内息维持原本的流转,偏偏这又是一下雪上加霜的撞击。
此刻淋漓的水渍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在他重新变的清晰的视线跟前,看到的便是本该助力于他的尤鸟倦已然殒命的尸体,让宇文伤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
“叔父当心”宇文化及的惊呼让他仓促地收回了视线。
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又是何处的危险迎头,加之被铜人撞出的真气紊乱和肺腑疼痛,足以让他纵然是下意识地闪躲腾挪也要比之平日里慢上不少,他只觉胸口一凉,在低头之时便已看到一把金锏扎穿了过去。
那不是丁九重的武器被从这水浪之中抛掷了出来又是什么
可他方才踏足其中,连幕后掌控之人的样子都并未看到,对方却好像全然不受到这片光影和水波一丝半分的影响,这一手抛掷中所用的力道,竟分明不担心会有命中不了的可能。
现在这把金锏,或者说这是丁九重的五帝锏便成了这要了他性命的东西。
在他眼前的视线几乎要彻底模糊下去的时候,他又看到一片水色澎湃伴随着明光璀璨,却实在是惊人的杀招。水色之上有一瞬间血雾横空,紧跟着他便看到那另外三人也从各自原本掠来的方向横飞了出去。
那已的确是三具尸体
即便宇文伤的神思已经开始涣散,他眼前画面的一瞬清晰全然是这回光返照之态而已,也并不妨碍宇文伤做出这样的判断。
他更是好像看到周老叹的赤手魔功在丁九重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金环真的彩袖飞绫绞在周老叹的脖子上,而在这个面容苍白如鬼魅的女子脖颈上赫然是一道夺命的指力。
在水幕屏障和戚寻虽然并不算纯熟,总还能学个七八成的移花接玉功夫之下,这些人只怕到死都没想到,为何自己明明都是冲着那团模糊身影而去的杀招,居然会落到自己的盟友身上。
这会儿这四人倒是不必去比,到底他们之中谁要更加合适来做这个邪极宗宗主了。
向雨田反正是不能看到这几位在他的期待之下,完成他这既要将道心种魔之法传承下去的任务,又不希望这门功法后继有人,干脆选几个毒瘤让他们彼此之间互相残杀、顺便将邪极宗进一步分裂的目标了,反而大约只能收到这四人在这集体出山的第一战中便撞上了个硬茬,集体便当在了这里的消息。
不过戚寻此刻可没空关心向雨田到时候收到了消息要如何去想。
宇文伤这位宇文阀第一高手之死,足以让宇文述惊怒交加。
没有了宇文伤顶在前面,这些个宇文阀中早聚拢在此地的弓弩手,好像也有了用武之地。
他一边将宇文化及往厅堂内推了一步,藏了进去,自己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对方在已然击杀了五人后还要暴起,将他的命也留在此地,一边高声喝道“放箭还不放箭将人给我留下”
在宇文述脸上险些掩藏不住的慌乱活像是在向周遭求救,若是宇文伤和那四人联手都拦不住对方,他又该怎么办
不过要戚寻说,他倒是不必如此惊慌。
就算他那个儿子未来会成为隋炀帝身边重臣,甚至一度自立为帝,他宇文述未来的隋文帝时期左卫大将军同样声势非凡,她既然已经已经打定了主意是要让他们这些门阀势力彼此攻伐,便也实在没这个必要亲自干出这种灭门的事情。
还得留着宇文阀咬人呢,可不能现在就把人弄死了。
不等周遭的宇文阀门下放箭,这片水幕,不,应该说是这一片人为操纵的悬空池塘,忽然在一声变了调的笑声中彻底炸成了漫天的银光碎屑。
早在戚寻悍然击杀宇文伤和尤鸟倦等人的时候便已经被惊得不轻的祝玉妍,此时也只能从这一片银华碎玉中看到一抹来去如风的残影。
又或许这道残影,其实是她刻意想要让人看到的。
谁让这一片潋滟波光之上,这张滑稽的面具浮现于上,怎么看都像是对宇文阀何其直白的嘲讽。
偏偏此前最有机会对她造成威胁的宇文伤已经送命,邪帝四弟子也死在了一个照面之间,谁若是真有这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