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欢喜的爱着先生时,先生并不爱他,如今他不爱先生了,他只想逃离,先生却不肯放他走,先生说离不开他。
这不可笑吗
他想,先生向来就是这么幼稚的吗如此权势滔天的人怎么也玩不起。
先生从二十八岁到三十六岁,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自负暴戾,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江寄厘看不到他的改变,也不相信他会改变。长居高位的人永远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当然或许,戎缜也并没有做错,错的是当年嫁进戎家的他,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对戎缜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他怎么能期待这样的人会爱他呢
江寄厘挣开了手,轻声说“先生,我不要您。”他再也不想要这份低贱刻薄的爱了,他也不会再爱这个人了。
“江寄厘,我不允许。”
男人目眦欲裂,却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五年的时间没有在江寄厘身上留下痕迹,却让戎缜变了很多,曾经意气风发的朝气隐去了,更多的是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而且因为常年的暴怒和阴沉,他眉间留下了几道纹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凶戾。
左臂和左手都是蜿蜒的烧伤,更加可怖难训。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害怕。
江寄厘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越来越平静,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清亮好看,他望过去,问道“那您爱我吗”
戎缜是狂躁的,但他却没说话。
江寄厘又问“先生,您爱我吗”
戎缜终于开了口“江寄厘,我可以对你很好,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江寄厘“那您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戎缜目光更沉。
江寄厘仍然在逼问“那您知道我的生日吗”
“江寄厘。”戎缜叫了他一声“我说了,我可以对你很好”
“不需要,先生。”他打断男人的话“您上次来找我的时候,我的生日刚过了一天,那天是中秋节,我的生日是八月十四。”
戎缜似乎想要说什么,江寄厘却不想再看他,垂下了眼眸。
他说“您不用对我说生日快乐,已经过去了。”
就像他迟来的懊悔和自责一样,已经过去了,再怎么歉疚都晚了。
戎缜心里好像还有很多话,但也只是好像,他满心密密麻麻的情绪,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青年质问他的问题他一个都回答不出来,这些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江寄厘离开的那五年,他日复一日的痛苦发疯,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爱他。
他只是觉得不适应,不适应到抓狂,不适应到每天都在暴怒,不适应到患上了严重的头痛症,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只是不适应。现在青年问他。
他想,他怎么可能会爱江寄厘,他不爱他,他只是离不开他。
戎缜从小生活在血雨腥风的戎家,他知道戎老先生原配的夫人是如何去世的,也知道自己那个比戎老先生小十岁的母亲是如何上位的,他看不上临老色迷心窍的戎老先生,也看不上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家族充满了勾心斗角的缠斗,有个屁的感情。
当年戎老先生死的时候,葬礼上沉重肃穆,有人低声哭泣有人嚎啕大哭,但无一例外,这些哭的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欣喜的恨不得笑出来。
爱在戎家是最廉价的一种垃圾,而戎缜在这方面更是从小就天赋异禀,他对谁都下得了狠手。
争权夺势的大哥被他用老先生的拐杖打得吓破了胆子,他母亲手里最后握着的权力也在这五年被他架空的一干二净,曾经和他合作的秦家方家被一并产出了淮城西区,中海和惊棠湾的项目被他一人独揽。
他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凉薄又心狠,淮城的人怕他,也逐渐厌恶他。
戎缜从不在意,因为他不需要,廉价的垃圾永远就只能垃圾,这种东西被他早早就丢弃了,他又怎么会再捡出来仔细思考。
所以这五年他得出的唯一的结论就是他要找到江寄厘,他要把江寄厘带回淮城,圈在身边,他能给江寄厘想要的一切,只要他愿意。
但戎缜没想到,等到自己再次找到这个人满心欢喜的要带他走时,他却不愿意了,甚至还胆大妄为的问他爱不爱他。
他说过他会对他很好,还不够吗
戎缜痛恨所有不听话的,不知足的,胆大包天的那些人,可他仍然离不开眼前的人,他甚至想要依着他的话,说我可以对你更好。
这种感情完全不受他的掌控,他说“我会记住的,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可以陪你过。”
江寄厘倔强的别开了头,只留给他一个苍白的侧脸。
戎缜还要说话,门就被敲响了。
乔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小江啊,我炖了点排骨萝卜,你这几天不是身体不好吗,下来一起喝点吧,等下我们顺便一起去看看明大爷。”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