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接神经系统运行状况”
“正常。”
“电流脉冲系统运行状况”
“等一下好的,运行正常。”
“器官监测系统运行状况”
“正常。”
洛娜赤着身子,身上仅仅有一块绿色的手术布,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处闪耀着白光的手术灯,眨了眨眼睛,被强光多刺激出来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到了头发里。
她听得懂母亲与同事们交流时的术语,所以感到更加紧张了。
与当时被推进急救室里抢救的状况不一样,这一次她是意识清醒的等待着治疗进行的。
所以难免的多想一些事情。
她吸了一口气,手抓紧了身下的手术布,不管是充满着消毒水与手术器材冰冷味道的空气,亦或是在即使知道仅仅只是医生但也是很多人前赤着身子,这都让她感到了紧张。
并不是说害怕,只是对于一会儿在全身麻醉下要失去意识这件事感到抵触。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喜欢这种要将自己的性命完全都托付到一个陌生人手中的情形。
全副武装的伊西斯女士在确认了所有器材都可以正常使用之后,站在洛娜的身旁低头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复杂。
她的一辈子都在为了人类攻克癌症这一大山而努力,不说行善积德,但也可以说对于人类做出了不少贡献。
然而她的女儿却患上了不知道原因也没有办法检测的诡异病症,全身器官衰弱,到现在只有一个月可以活
伊西斯女士用纸轻轻地抹去了洛娜眼角的泪水,两双一模一样的碧蓝双眼对视着。
“害怕吗”
她轻声问道。
“我说我不害怕,你会信吗”
洛娜勉强的挑起了一抹微笑,被强光照着的眼睛并不好受。
伊西斯女士摘下自己的手套,将洛娜抓紧床单的手拿起来,然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她戴着口罩,不然这个时候或许会给女儿一个安慰的额头吻,就像她过去在那暗无边际的黑暗噩梦中醒来后大哭时所做出的安慰吻一样。
一旁的麻醉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伊西斯女士,最后她放开了女儿的手。
“宝贝,等你醒来的时候,病就好了。”
她重新戴上了手套,看着洛娜在戴上充满麻醉气体的口罩之后慢慢的陷入沉睡。
医生们沉默的在那耀眼的灯光下将一个个连通血清稀释注射剂的针头刺入了手术台上沉睡的少女的身上,最后齐刷刷的看向手中拿着没有经过稀释的血清注射剂的伊西斯女士。
伊西斯女士看着一旁电脑上平稳的行进的心电图,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之前做实验的时候,那些实验品在注射了蜘蛛血清的前一分钟就会因为排异反应而挣扎着死去,后来也是在慢慢的试验下才知道了最合适的稀释浓度是多少,以及多少浓度可以逐渐建立起来适应性。
其实这个项目最初是为了治疗老奥斯本的遗传病,却意外的发现了新的用法。
但是由于时间过于仓促,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建立大量的数据以供安全的用药,要不是因为洛娜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月,她是绝对不可能将这种不安全的药剂用到女儿身上的。
可是只有一个月了。
她最爱最爱的女儿,她永远骄傲的小月亮,她原本拥有光辉未来的宝贝,只有最后的一个月可活了啊
伊西斯女士看着她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手中最高浓度的血清注射剂,直直的扎进了洛娜的心脏处。
神啊,求求你,求求你怜悯怜悯她,求求你怜悯怜悯她的女儿
随着针管逐渐的将血清完全推进了洛娜的身体中,曾经致力于从上帝手上抢人的最不相信神存在的科学家都开始渴盼奇迹的发生。
“嗒、嗒”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心电图,死死的盯着旁边表示着洛娜身体各器官衰败程度的数据,心跳如鼓。
求求你,神啊
各个数据都显示得极为正常,甚至在稳中慢慢的提高。
伊西斯女士高悬的心微微的放下了少许。
然而。
“滴”
一道尖利的鸣声在这寂静的手术室中响起,打破了一位母亲最后的希望。
“咳,咳,唔啊啊,啊啊啊啊”
原本在床上沉睡的少女一下子坐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用手使劲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向外涌。
“洛娜,不要掐自己”
一旁的医生迅速地将早就准备好的输血设备移了过来,而伊西斯女士则满脸哀伤试图阻止几乎要掐死自己的洛娜。
“妈、妈”
洛娜的脸上流淌着不知道是混合在血中的泪水亦或是混杂在泪中的血液。
她只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呼吸,身体里像是有一个怪物正在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