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宫门朝哪边开都不认得,有一天失宠了,连被打发去行宫都不认得路。”
“”
“呜呜,我好苦”阿朝泪眼婆娑,花枝一样凄风苦雨地伏身哭泣“我只是个小小的凡女,身不由己,柔弱无依,陛下如今连我这一点小小的请求都不愿答应,将来更是要把我弃如敝履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常使英雄泪沾襟”
“”
真是见了鬼了。
帝王烦死她这副巧言令色虚伪模样,冰冷道“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阿朝“呜呜呜呜。”
帝王“”
褚无咎被她的鬼哭叫得头疾都要犯了,额角青筋跳几下,一把握住她脖子,冷冷道“你只要敢跑,孤就屠长罗氏满门。”
阿朝想呸他一脸唾沫星子,含泪的眼神却别提多清澈无辜“我怎么会跑呢,陛下待我多好,我愿意一辈子伺候陛下。”
帝王冷笑一声,但好听的屁话毕竟也好听,他还是松开手,阿朝立刻黏过去“陛下”
吕总管奉命来接人的时候,看见那年少的凡女已经换上素雅秀美的裙裳,像只小青鸟坐在床沿边围着帝王乱转。
她叽叽喳喳“陛下,您今天还不上朝吗”
自从阿朝被圈在宣室殿,不,自从她进宫以来,快半年了,没见过褚无咎上一次朝。
她上一次见这样的皇帝,就是她小时候在凡间中原国家的昏庸皇帝,后来被戎狄打成了狗,脑袋被砍下来,挂在城墙风干。
“您都好久没上朝了。”她对床上闭眼假寐的君王极力劝说“这样真的可以吗,这样不太好吧,要不您上上朝吧,陛下,您要做个明君啊巴拉巴拉”
帝王直接背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宽阔冷漠的背影,她扑过去,攀着他的肩膀磨叽“陛下,您要做个好帝君啊,要不然别人会骂我祸国妖妃的,陛下,陛下”
“”
吕总管呆呆看着,突然恍惚,恍惚是许多许多年前,那时你他刚被提拔成管事伺候少主,看见那时仍很年轻的褚氏少主与昆仑年少的小少夫人,又因为什么事吵吵嚷嚷、鸡飞狗跳,可等到了晚上,俩人还是牵着手一起回来,少夫人眯着弯弯的眼睛,拿着支秋梨膏糖嘎巴嘎巴啃,少主面无表情追着她一蹦一跳的步子,追不上的时候就用力把她拽回来。
年少夫妻,年少夫妻,短短四个字,蕴含着多少难以言尽的情肠。
像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吕总管看着他们纠缠了好半响,最后帝王烦不胜烦,终于沉着脸站起来,少女小尾巴似跟在后面,殷勤拿来外衣给他披上,吕总管连忙过去,为帝王戴冠整理衣领,帝王拿过冠冕,不耐地指着旁边笑眯眯的少女“你送她去,跟长罗家的女儿说,绷着皮,给我看紧了她。”
吕总管连忙欠身“是,是。”
阿朝心里骂骂咧咧,满脸小鸟依人在他肩头蹭了蹭,应付差事地表现下自己的忠心,然后扭头就往外跑,吕总管连忙追上。
帝王看着她恨不能凭生出双翅膀的背影,冷冷一笑。
四百年没见什么长进,倒是愈会浑了。
两面三刀,混账东西。
长罗乐敏听完吕总管传达帝王的话,脸都绿了。
阿朝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不会跑的。”
长罗乐敏感觉一口气憋上来,能给她噎死。
吕总管走后,她一把拽住阿朝“你和陛下到底怎么回事”
这可怎么说呢,阿朝叹了声气,想了想,言简意赅道“我以前的想法不行了,我重新规划一下路线,现在打算先专心当个宠妃。”
长罗乐敏见过她之前为了不进宫怎么要死要活,听她突然屈服了,怀疑“真的”
阿朝心想,当你有可能被人切成一块块吃掉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节操真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她点头“真的,当宠妃超有趣,姐妹们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爱当宠妃的。”
长罗乐敏“”
“我真的不搞事情。”阿朝轻快“不是说有宴席吗,我可算能放放风,我要多吃几个螃蟹。”
长罗乐敏满脸的怀疑瞬间被压下去,露出兴奋的样子“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去”
阿朝直到被长罗乐敏拉到御花园,才知道她为什么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因为这个宴席居然是赵淑妃举办的
这几年赵淑妃在宫中风头无两,压得蔚韵婷都抬不起头,俨然是内廷之主,她甚至公然宴请勋爵朝臣的妻女,在各个季节主持举办各种时令宴会,以彰显自己的权势。
阿朝被长罗乐敏拉进园子里,欢声笑语的园子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震惊看着她,那个场面,回忆起来都让阿朝脚趾抠地。
长罗乐敏却得意不得了,哪怕被阿朝强拉到角落坐下,在阿朝旁边拆螃蟹的时候,还眉飞色舞对她说“刚才赵芸儿的脸色你看见了吗哈哈哈哈她脸都绿了我看她都想活撕了你,但那又怎么样,其他所有人都对你毕恭毕敬,谁不知道她赵芸儿已经是昨日黄花,你才是陛下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