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楼不知道穆尧在家关了几天,饭刚买回来,没地儿放,他和陆见川正在把桌子收拾出来。
穆尧坐在地方上,眼皮半耷,突兀的来了句:“我和她结婚了,抱歉没通知你们。”
蔡小楼和陆见川动作一顿,对视了眼。
“什么时候?”陆见川问:“你在哪结的婚?”
这家伙怕不是傻了,他哪结的婚?年龄还没到哪个民政局给他盖章。
穆尧突然不说话了。
他头很痛,想不起来了。
他难受的晃了晃脑袋,嗓子哑的像颗粒:“我忘了,我得去看看。”
“结婚纪念日很重要,不能忘。”他又说。
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还差点栽个跟头。
蔡小楼看不下去了,说:“我送你进去。”
穆尧没什么力气的推开他。
“不行,我怕你偷我的结婚证,我结婚证放保险柜里,你偷不到的。”
他进了卧室,把蔡小楼关在门外,还锁上了门。
他动作磨磨蹭蹭的,蔡小楼等了十分钟,穆尧还没出来,怕他醉死在里面,于是去拍门。
门开了,穆尧从里面出来,他眼睛红红的,很急很慌,他湿着眼说:“蔡小楼,遭了,我戒指不见了。”
蔡小楼就想说你不是看结婚证的吗?
穆尧:“怎么办,我就戒指不见了。”
他一下跌在地上,头磕到了门框,很重的一声,穆尧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绝望的求他,卑微可怜又无助:“蔡小楼,能不能帮我找找戒指?”
妈的,蔡小楼那叫一个心情复杂。
看看,这还是人吗?特么就是活死人,沈荞西一走,他就活不下去了是吧。
蔡小楼恨铁不成钢地骂他:“我找你妹,丢了就丢了,反正她已经走了,你戒指留着也就一垃圾。”
穆尧又磕磕绊绊的爬起来,到处找他的戒指,沙发上,玻璃几桌上,酒瓶里都没有,还有个垃圾桶。
他蹲在地上,伸手要去翻,被蔡小楼一脚踹开。
里面都是穆尧醉酒吐的,哪有什么戒指。
蔡小楼看他是被刺激的大脑不正常,不是没有理智,是没有智商了。
想把他骂醒,又觉得他可怜,最后叹了口气:“就这么要命?”
找不到戒指,穆尧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眼睛藏进胳膊肘里,痛苦淹没了他,鼻尖酸酸的:“要命。”
没有她,他的世界又黑又苦,不知道怎么活了。
他想她,却见不到她。
他说蔡小楼,我要是死了,把店送给你。
“不要你的破店。”
穆尧在立遗嘱般:“我的卡都在保险箱里,里面的钱都给你,你帮我给奶奶养老送终就行。”
哦,还有密码,他说:“我保险箱密码是09250814。”
前面是沈荞西的生日,后面是他的生日。
银行卡密码是……他还没说完,蔡小楼蹲下去,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我给你钱,我给扛半条命,你振作点行不行?”
穆尧不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
蔡小楼还是认输了,他和陆见川帮穆尧找了好久的戒指,陆见川连厕所垃圾桶都翻了,最后在醉酒睡过去的穆尧脖子上找到了。
陆见川累瘫在沙发上,口吐芬芳。
—
那天之后,穆尧突然很反常,家中经常找不到他人。
他在酒吧。
就像变了一个人,情绪从悲伤欲绝的浓变成云淡风轻的淡。
一个人坐在那,情绪淡的像一缕一吹就散的烟。
蔡小楼觉得不对劲,问::“你怎么出来了?”
穆尧高深莫测的抽着烟:“引蛇出洞。”
“?”
“她不喜欢我出来喝酒,如果她知道我一个人出来喝酒了,就会回来管我。”
穆尧不爱喝酒,不喜碰烟。
过去,他喝酒,是为了讨她欢心,她喜欢他醉的手无缚鸡之力,然后推倒,再上演一场强迫的大戏。
她喜欢他的狠,也喜欢他的软。
现在她都不要了。
—
穆尧来酒吧,一坐就是一整天,喝酒喝到脸红,抽烟抽到嘴苦,他坐在第一次见到沈荞西时的位子上,对面是她当初坐的位置,现在空荡荡的,没有人。
因为他把那个卡座买下来了,那是沈荞西坐过的,他不想在这见到别人坐在那。
蔡小楼问为什么。
穆尧说怕沈荞西进来没有座位。
他要留给她。
蔡小楼骂了他一句,没出息。
他以前就觉得穆尧缺爱,死心眼,没爱时像快石头,好像什么都打不动他,一但爱了,就死心塌地了,有钱有命还有色全都给对方,太疯狂也太容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