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眷恋着虚幻乐土的可怜虫,他是泥浆中挣扎的流浪汉。
—
穆尧一边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脸,从眉毛到下巴。
她说她喜欢,于是他扮乖扮怜讨她欢心,现在却说不要就不要,说丢就丢。
反复的问自己。
穆尧,你怎么就这么废?
嗯?
你怎么这么没用?
她说你变态,她说你恶心,她说她不爱你了,她走的要多干脆有多干脆,明明什么都没拿,却拿走了你的命。
为什么。
—
世界对他太多恶意了,他总是越想得到什么却越是失去什么,他越想逃脱反而被束缚的越紧。
曾经期望自由,命运却送了他一把锁链,一辈子逃脱不了被虐待的阴影,活在那些阴霾之下。
他期望光,光说他不知好歹,生长于地狱,明明脏的见不得光,却还在肖想相克的东西。
别想了,别期望了,看看你多脏,你从小家庭破败,以前活着是老男人的狗,抬不起头,现在报了仇又怎样,从阴沟里爬出来的人,一辈子洗不掉身上的腥臭。
他自嘲的想,你又脏又臭,还把她也弄脏了。
这里的照片都被他改造完了,都被他弄脏了,墙上的每一张她都说恶心,声音刺激着穆尧撕掉墙上的照片,用力的划破撕毁,他的坟墓变得杂乱无章。
怎么就没有一张完整的?
他抓狂的找,他真的这么脏吗?为什么没有一张干净的。
他找啊找。
终于,穆尧在抽屉的角落里发现一张干净的,一张完整的沈荞西。
还好,还没被他弄脏。
他仰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双手将唯一一张干净的照片捂在心口,眼角泛红,像一摊烂泥。
看,还有一张干净的,他还没那么脏。
他笑了一下,一颗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他用手抹掉,眼泪再掉。
—
你见过
你见过光吗?
穆尧说见过。
光很耀眼。
耀眼到他发了疯的想抓住她。
光很烫人。
把他的心烫了个窟窿。
空空荡荡。
—
穆尧一直没消息,蔡小楼和陆见川在课堂上挨个替他喊到,替他签到,替他交作业。
昨天终于被逮住了,两个人联系不上穆尧,于是去西湖小区找他。
蔡小楼有穆尧家的钥匙,一开门,家里乌漆嘛黑的,酒精混着烟味,铺天盖地。
陆见川往里走,脚踩到了空瓶,一屁股摔下去,疼的五官扭曲。
蔡小楼打开灯,吓了一跳。
穆尧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条腿打直,一条腿曲着,背靠着沙发,闭着眼,脸色苍白,消颓至极,周围都是喝空的瓶瓶罐罐和烟蒂。
蔡小楼忍不住了骂他:“你特么疯了,找死吧,喝这么多怎么不去跳楼,死在这不知道的谁给你收尸。”
穆尧晕乎着,只是晃了晃身子,没给半点反应。
陆见川揉着屁股起来,拉了拉蔡小楼:“别这么凶他。”
蔡小楼看不下去穆尧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将他身边的酒瓶和烟踢走,又吼了他一句:“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不就跑了个女人,谁还没失恋过。”
穆尧一动不动,任蔡小楼怎么骂,都不说话,闭着眼睛。
“阿尧,你怎么样了?”陆见川蹲下去说:“我跟蔡小楼来看你。”
穆尧缓缓睁开眼,颓靡的眸子看着他,半晌。
“我饿。”
嗓子都哑断层了。
他说:“姐姐,我饿。”
蔡小楼那一会,心被狠狠的拧了一下,又生气又心疼他。
看看,这人都变成什么样了。
活不活了还。
陆见川说:“我去给你买饭。”
------题外话------
我也饿
饿昏了,明天再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