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木板。
秦落落小心把最后两瓶粉底收起来了。
一切如常,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下午3点,一声长长的鸣笛声响起。
那像是宵禁时的鸣笛声,又要更高昂一些,响彻城市上空。
这代表了聚集,所有人都停住手上动作,走出室外,走上了广场和街头。到处人头攒动,时渊恐人症又要犯了,赶快缩在最角落。
一架巨型的、如同汽艇般的飞行器在头顶缓缓飘过,停在城市上空。鸣笛声停了,它投射出巨大的全息投影,整座城都看得到。
画面中,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襟危坐。
柴永宁。
他要宣告什么
什么事情值得所有人放下手头工作,这样严肃上一次这样聚集人群,应该是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这一瞬,所有人惊疑不定。
柴永宁双手交握于台面,面色沉重,身后是联盟的雪见花旗帜。
他说“大家好,我是联盟主席柴永宁。”
人群鸦雀无声。
柴永宁“据联盟科学院与观测中心自2月1号以来的观测数据,结合三年来的深渊污染指数,通过横向对比历年的数据,今日,我以沉重的心情宣布”
他神色肃穆,苍老的目光似钢铁。
“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相信,感染高峰期已经到来。”
寥寥数语,全城哗然
那把利剑终归是落下了,难以形容那是如何的混乱,人群炸开了锅,尖叫声、呐喊声和啜泣混在一起。一片噪声中,柴永宁的声音传来“联盟从今日起,以三个主旨为中心,进入全面战备状态。第一,要坚持生命至上的原则,联盟军队将尽一切可能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不放弃任何个体,不遗漏任何”
有个女人在哭,爆发出尖锐的哀鸣。街角站岗的战士开始行动,安抚人群。
“第二,军队要做到深入细致,一丝不苟,群众要听从指挥,不必恐慌,正是危难时刻,任何一处纰漏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要以细节出发,统筹一切力量”
一片混乱,时渊被吵得头晕。
他悄悄贴着墙,挤过人群准备离开,期间还被无数人踩到了脚。
“第三,要坚持同舟共济,永远怀抱信心。这71年来,我们以巨大勇气与感染生物、与深渊展开殊死搏斗,胜败皆有,我们付出了很多代价,但也走到了今天。我们是幸存者,永远是命运共同体,荣辱与共,唯有团结能构成最坚固的壁垒,唯有合作能构成最辽阔的港湾”
时渊回到了剧院内,打开门,舞台和观众席空荡荡的。
舞台边上有个小木凳,他坐下,打开手机。
时隔一日,陆听寒终于回复他了时渊,不要怕
时渊我不会怕的,你早点回来呀
他等了一会,手机屏幕快要熄灭,又亮了起来。
陆听寒好,我会的
时渊收起手机。
即使在这里,也能听见沸腾的人声和柴永宁的话语,模模糊糊,不真切,像隔了一层水雾。
他就这么坐着,看向巨大的、空旷的演出厅。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见,台阶上散落着海报。
那是今天他和秦落落去张贴的海报。还剩了几张,秦落落带回来,随手放在了前排观众席,想着下班前再整理。
然后鸣笛声响起,她急匆匆赶出去,或许是不小心碰到了,海报从座位滑落,散了一地,多了几个黑漆漆的鞋印,刚好印在“野玫瑰剧团”五个字上,丑恶狰狞。
海报是好看的,海报是没有错的,它凝聚了剧团的心血,它寄托了一个不切实际、跨时代的梦。
但不能用了,就是不能用了。
时渊盯着海报看了几秒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之后,可能再也不会有舞台剧了。
昨天下午他们刚演了一场戏。
天气不好不坏,太阳以层云遮去面庞,观众不多不少,39个人的掌声算不上太热烈。
当时他们只觉得寻常。
剧团的其他人陆续回来了,坐在一起,面色阴沉。
秦落落勉强笑了笑“啊,这一天还是来了。”
程游文的脸色分外苍白,而特蕾西看这气氛也不说话了,睁大眼睛打量众人。他们都知道,剧团的活动要就此暂停了。
至于暂停到什么时候还能再相聚么
谁也不知道。
夏舫骂了一句“我早就该走的我早就、我早就该去风阳,我爸妈都在那里现在好了,彻底走不了了”
现在城市间的交通停运了,没有人能出城。夏舫病重的母亲还在风阳城。
秦落落宽慰他,说紧急情况可以申请,说不定就批了呢,总要试试的。
夏舫没接话,把头发抓得跟鸡窝一样。
秦落落又轻声说“本来,明天还有一场演出的,我们卖出去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