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 / 2)

随着天气日渐炎热,蚊虫也愈发多了,尤其雨后。

因邬宁讨厌味道过于浓郁厚重的熏香,每每她要就寝前,宫人都得在寝殿里仔仔细细捉半个时辰的蚊子。

“啪”

静谧的夜里,忽而一声脆响。

“打着没有”

“没有,不知道飞哪去了,”

“啊”邬宁听他这么说,猛地掀开被子,使劲挠自己的脚踝,眉头紧蹙,满脸烦躁“痒死了”

“别。”慕徐行按住她的手,从枕头底下取出一盒药膏,一边为她涂抹一边笑着说“没见过你这么招蚊子的,哪怕有一只漏网之鱼,也会咬到你身上。”

“就是啊,我招谁惹谁了,你看你,就差睡到纱幔外头去了,蚊子也不咬,专盯着我一个人。”

慕徐行只穿着一条绸裤,未曾盖被,是怕邬宁被叮咬,特地赤裸着上身给蚊虫献血,可纵使他有如此大无畏的牺牲奉献精神,邬宁仍难逃此劫。

慕徐行叹了口气,拿起一把用蒲葵叶编成的蒲扇,轻摇着说“我守着,你放心睡吧。”

药膏涂在脚踝处,生出丝丝凉意,蒲扇的微风亦恰到好处,邬宁一下子舒服许多,倒是很愿意慕徐行这般伺候着。

不过

邬宁摇头,撒娇说“我想抱着你睡,快点把那只蚊子逮着呀。”

慕徐行弯了弯唇角,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邬宁晓得,慕徐行就喜欢她这样,喜欢她离不开他的样子。

其实慕徐行这个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真简单,非常容易摆弄,以至于邬宁经常会觉得她已将慕徐行握于股掌之间,有点洋洋自得。平定天下拯救苍生的男主又如何还不是她说往东就往东,她说往西就往西。

然而邬宁心里也明镜似的,慕徐行所展露出的才能仅仅是冰山一角,她要是不能让慕徐行始终对她唯命是从,那就只能杀了慕徐行以绝后患。

如若不然,慕徐行一旦有了反心,她必定万劫不复。

那就哄着,宠着,捧着呗,横竖这笔买卖她稳赚不亏。

“啪”

又一声脆响,漏网之鱼被逮捕归案,慕徐行细白的掌心留下一点血色。

邬宁瘪嘴,抬眸看他,眼珠显得格外大“它吃得可真饱啊。”

慕徐行轻笑一声,用帕子擦干净掌心,叫邬宁躺下,继续摇着蒲扇“夜里太热了,你先睡,我再等等。”

云归楼的被褥都是宫婢按照慕徐行的吩咐一针一针缝的,与别处不一样,被面并非华贵冰凉的锦缎,也没有那些富丽花俏的刺绣,格外蓬松柔软,盖在身上很是轻薄。

邬宁只盖了一小块在腰上,遮着肚脐,剩下的夹在,伴随着蒲扇带来的微风,很快便有些昏昏沉沉。

慕徐行看着她,又看向挂在床顶的琉璃宫灯。

烛火明亮,蚊虫趋光。

若不是有这样一盏灯彻夜不休,邬宁也不会屡屡遭到叮咬。

慕徐行犹豫片刻,跪起身将灯熄了。

“嗯”邬宁虽闭着眼,但还是能感觉到小小一方床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攥住慕徐行的袖口,含混不清地问“怎么了”

“没事。”慕徐行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明日还要早起,快睡吧。”

淮州位于霖京城一千五百米外,以淮岭为界划分淮南淮北。

淮北王邬振是中原一带势力最大的藩王,早些年便有大臣提出过削藩,但碍于九州藩王在此事上极其齐心,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只得退而求其次,以八万重兵镇守淮南。

邬宁前世败就败在这八万将士身上。

儋州造反,战事吃紧,一切用度都要紧着前线,后方的军饷便受了克扣,而邬振处心积虑多年,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一出手就吞掉淮南的大半兵马,从而占据了整个淮州。

自此之后,中原分裂,回天乏术,任凭邬宁将“内忧”清理的一干二净,也招架不住四面楚歌的“外患”。

邬振实在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聪明人。

事实上,打从长乐四年起称霸一方的枭雄就没有一个善茬。

邬宁很清楚自己想坐稳这江山就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更不能总仰仗那点所谓的先知先觉,毕竟,因她重生致使慕徐行入宫,已经让这世间有了极大的变数。

所以邬宁也丝毫不意外邬振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燕贤设局,意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邬振买通燕贤的心腹,借助燕贤之手举兵造反,若事成,有燕氏一族坐镇朝廷,而他则高枕无忧坐稳皇位,若事败,他不过是愚钝鲁莽,被燕贤花言巧语蒙蔽,如今的邬宁没有那份能一举灭掉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灰溜溜的回到淮北,接着做他的淮北王。

进可攻,退可守,这样的时机对邬振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

邬宁原想着,内忧未平,再生外患,她恐怕难以招架,干脆让郑韫派人截杀信使,断绝邬振与燕贤的书信往来,可转念又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