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沅抿了抿唇, 又清了清嗓子最后实在没忍住翘起嘴角“那是因为我第一次碰上你这样,听有趣的科普故事都能听睡着的。”
顾劭承也不反驳,反而问他那怎么办
郁沅撇了撇嘴“也只能迁就迁就你咯”
然而郁沅没想到顾劭承看着很君子却也是顺竿爬的个中好手, 最后偏要他找些满是荤段子的外文名著来朗读。
郁沅红着脸磕磕绊绊读着, 脸上写满了悔不当初,以及这书就不该解禁
和郁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愉悦的,顾劭承觉得自己的身体虽然没变好,但精神的确日渐稳定, 心绪也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执意停掉每日的输液, 减少精神药品的服用, 甚至在郁沅的陪伴下开始缓慢散步。
张妈看在眼里心急如焚,顾劭承却安抚她, 既然自己时日无多, 就让他用最想要的方式度过吧。
张妈虽是半个长辈,但也做不了顾劭承的主,不得已只能按照顾劭承的指示, 停掉那些过量注射的催命药剂。
逐渐开始运动后, 顾劭承也停掉了营养针恢复饮食,气色看起来一天比一天好。
郁沅很为他高兴,甚至用科学的角度解释起玄学的实践“那位大师肯定是提前调查我煲汤有一手,还喜欢跑跑跳跳, 对于你这样的病人有正面积极的带动作用, 才会找上我当冲喜对象。”
说完他咂了咂嘴“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找个运动员呢”
顾劭承习惯了他的自问自答,闻言只是随意“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喝汤,紧接着就听到郁沅继续说道“因为豪门子弟选择运动员身份的太少了,适龄的更没有。”
“也就我, 遗落在民间的运动明珠。”说着,郁沅拍了拍胸脯,为自己的速跑能力竖起大拇指。
顾劭承忍不住哧的笑出声,呛咳着抽出纸巾按在唇边,在郁沅鼓起面颊的第一时间附和道“谢谢明珠,”他气息一顿,学着郁沅的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两人相互看了眼,一起笑了起来。
虽然在郁沅看来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但顾劭承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基于他近期精神的稳定,一旦状态被打破病情加重,他又会很快跌入深渊。
从小到大病情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早就不抱有希望,但郁沅不同,郁沅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起初他想在自己意识清醒时,送对方一份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证明,但想到王家对待郁沅的态度,以及他们已经结婚,曾经给他这个疯病秧子当男妻的污点就永远洗刷不掉。
所以他改了主意,作为未亡人留在顾家,爷爷一定不会亏待对方,他同时拟定了一份遗嘱,将名下固定资产都留给了对方。
但仅是这样还不够,郁沅对于之后要面临的一切一无所知,他需要为他引荐一位适合的引路人,等自己离世后依旧能对郁沅照拂一二的老友。
不过他生性孤僻疯病缠身,匆匆一生实在没有称得上至交的好友,最后他找上了与他私交还算不错的阮方洺,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位重利同样重诺的人。
他相信只要给对方足够的利益,阮方洺一定能将郁沅照顾得很好。
至于更多的,他不敢奢望,也不希望他和郁沅之间发生任何变数,他这种时日无多的人,不该连累这样好的郁沅
顾劭承亲自陪郁沅去了阮方洺的生日宴,一个不留神郁沅就被温玶灌了几杯。
郁沅有些醉了,他们被安排到庄园的客房休息,顾劭承没想到郁沅第一次沾酒的反应这么大。
两人好一顿对抗,他才算将郁沅裹进了被子里压住,半强迫地让对方闭眼睡觉。
好不容易将人哄睡,顾劭承近期锻炼恢复的那点体力也被耗尽。
他只好和阮方洺打了声招呼,陪着郁沅留在庄园过夜。
顾劭承已经很久没这么折腾,冲完澡再躺回床上已经精疲力尽,服药后便彻底昏睡过去。
郁沅睡到半夜被一股浓烟呛醒,残存的酒精令他意识模糊,缓了好半晌才意识到房子着火了。
郁沅立即惊醒,没找到手机他只好翻身下床跑向套房的另一间卧室,开始大力推搡昏睡中的顾劭承。
也许是顾劭承睡前服用的药物作用,他并没有被烟气呛醒,郁沅又叫了好一阵,才确认顾劭承是被烟熏晕过去了。
郁沅当时不知道是电起火,以为只是有烟情况并不严重,实际上窗户和外墙已经烧得滚烫。
阮方洺为两人安排的是庄园里条件最好的房间,是一间依山傍水的小独栋,相对的位置也是最偏的,郁沅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且房子内气温不断升高,他不得不选择自救。
等他打湿毯子拖着顾劭承推开房门时,才发现他们已经置身火海。
在铺天盖地的浓烟和火光中,郁沅还是找到了一线生机。
他将湿毛巾分别绑在两人的口鼻处,如果他只是一个人,逃离火场保住小命不算困难,但拖着一个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