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玶自从律师走后, 就食不知味起来。
他越想越觉得懿心出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他是顾劭承,已经拿到当年的亲子鉴定一定会加以利用, 斩草除根的道理实在太过于浅显, 对方没理由会轻易将他放过。
他几次走到管教跟前,想要申请戴罪立功将懿心的洗钱勾当彻底交代清楚,但一想到他交代后虽然能保住小命,可牢狱之灾不可免, 最后还会沦落为分文没有的穷光蛋就不免踟蹰
万一呢, 万一事情没有这么糟糕, 万一王德琨那蠢货逢迎拍马也没捞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依旧可以在坐几年牢后拿回属于自己的亿万家产。
如此反复下, 温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每天都在焦急地盼着律师再来探视,结果律师却再也没来过。
温玶恍然惊醒,立即向管教表明自己要重要线索。
他进了审讯室把知道的全部交代后, 迫不及待问向警察“警官, 我这算不算重大立功表现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能帮忙指认,我云文件里还有一份用加密字符转换的近五年洗钱账目”
负责审讯的警察边记录边让同事拿电脑替温玶登陆,等存下全部证据后才严肃地回应道“能不能减刑能减多少,我们无可奉告, 但可以先告诉你一点”
温玶立即抬起那张玻尿酸吸收不均匀, 蜡黄斑驳的脸, 眼底堆满了红血丝。
警察立起记录本,在金属桌面上敲了敲“你交代的这些大部分王德琨和你那个助理都提前交代了,他们没说到的,近期我们已经陆续调查到了, 你这种知情不报刻意隐瞒浪费警力的人,也敢问能不能减刑”
温玶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面如纸色,还是那种被放置了多年氧化泛黄的纸张。
同一时间,卫秉均已经坐上前往边境线的长途客车,这是一条他早就规划好的退路。
并且已经提前在国外藏了一笔钱,加上他这次带的,足够他远走高飞的了。
对于卫秉均来说,如果搏出头了就能吞下整个顾氏,如果失败了也能跑出去逍遥快活,虽然惋惜和巨额财富擦肩而过,但他也释然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至于费绮彤母子,他打算过几年风声没那么紧了,再回来看看能不能将两人接走,毕竟费绮彤虽然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而且儿子也是自己的种,总是要顾念一二的。
但他其实对王景骁不算满意,觉得这个孩子被王德琨那蠢货带出了一身傻气,甚至连顾兰栀生的那个疯子都不如,能和顾劭承比的大概就是精神正常,没携带基因病。
所以他也在考虑,可以再找几个他更喜欢的欧罗巴人种,生几个更为满意的继承人。
卫秉均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在下车的第一时间被打破了。
顾老爷子一早便派人守在边境线上,卫秉均被两名彪形大汉按在地上时立即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啊啊”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想做什么非法监禁吗”
为首的男人闻言笑了,原本就是一脸凶相,冷笑起来更加看得人胆战心惊,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退在退。
能坐车到这边的,十个有九个都存了偷渡的心思,哪里管得了别人的闲事,距离登船的时间不宽裕,看情况不对一个个都走得飞快。
“卫先生怕什么咱们都是自己人啊。”壮汉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军刀,沿着男人的侧脸线条一路划到颈侧的大动脉。
手上一点力气没放,连条印子都没在卫秉均脸上留下,却吓得他脸色发白,颤抖着尿了一地。
压着他胳膊的人险些被弄脏了鞋面,气得踹了他一脚“你个孬种这就尿了除了欺负女人你还能干什么”
卫秉均被几人挨个啐了一口,却也发现对方似乎没打算弄死他,才颤抖着问向几人“老、老爷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没对不起他老人家,就不能放过我吗”
“说什么呢,老爷子只是让我们来送您一程罢了,既然您想离开也要和顾家两清,那您行李里的这些金银珠宝和大额存单就不合适了吧”
卫秉均被吓得不行,一门心思想离开,只要能放过他留下这些钱也没什么,反正他在国外也留了一笔,足够他下辈子生活得舒心惬意了。
东西被收走后几人说到做到,还亲自给他送到了码头,只不过上的船只并非卫秉均原定的那一趟,几人亲自押着将他送出了境,上岸后直接交给一早联系好的当地匪头。
卫秉均嘴巴被塞住,手脚被捆起来,像头肉猪一样被塞进了大皮卡车的后车厢里。
他将头费力扭向几人,一双俊秀儒雅的狭长黑眸瞪得几乎要裂开,嘴里只能发出无用的唔唔声。
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对卫秉均之后的悲惨下场都心知肚明,进了那种地方人和猪也没什么区别,几人完成任务便重新登上返回的大船。
顾劭承在医院调养了十天,状态总算有稳定下来的趋势。
虽然有时候也会突然陷入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