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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逢雨带了。
也是凑巧,她平时并没有随身揣这样一张小卡片的习惯,怕不小心弄丢,一般都塞在一只不常用的白色运动风斜挎包里,再放进柜子。
这天为了搭衣服,才拿出来背上。
陈清霁没再说话,牵着她的手,将人带离了地铁站入口。
京北这个季节,气温有些多变。
白天艳阳高照,坐在田径场上那会儿,恨不得只穿一件短袖,晚上却降到七八度,风迎面扑来,竟然有了冬天感觉。
进了酒店,风被挡在外面,才缓过来一点。
房卡贴上门把手,“滴”一声,不知为什么,分明也不响,却好像琴弓在绷紧的弦上拉过一把,引人警觉。
梁逢雨轻呼一口气,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这天是周六,两人九点多钟订房,已经没什么好位置了。这间下边临着商业街,窗外可以望见一条马路之隔的大楼,亮着辉煌的灯。近处,有人来人往,小广场上歌手拉着音箱走过,能听见轮子骨碌碌滚动的声音,还有各色嬉笑吵闹。
窗户开着,风和噪音一道涌进来,陈清霁示意她坐床上,自己过去把窗关了,顺带拉上窗帘。
厚实的灰色帘子,遮掉玻璃,连带着也遮掉一部分空间感,越发显得房间狭小,有种说不出的隐秘感。
恰在这时,手机震了下,梁逢雨低头解锁,是乔思颖在群里艾特她。
小乔「小雨,你回来没有哦」
小乔「我想喝烧仙草」
丢星「我今晚不回啦。」
小乔「」
竹子要长高「」
小乔「震惊」
竹子要长高「终于」
缪不可言「要上高速了记得戴套」
“”
不知是奇妙的缘还是什么的,反正她们这个寝室,就很物以类聚。
早在九月份那会儿,几个人混熟了,什么荤素不忌的话题都聊过,再之后,说话就一直这个风格了,没遮没拦的。
不过,直接看到“戴套”两个字,梁逢雨还是有点猝不及防,忍不住咳了声。
倒也不是多纯。
相反,她其实还挺懂的,甚至好几年前,就知道“全垒打”什么意思了。
关于这种事儿,她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原则什么时候可以,谈多久才行,都没有标准。她有点浪漫主义,一切看氛围。
可和陈清霁在一起后才发现,哪儿有他,哪儿就是氛围。
小房间、楼道里、空无一人的安静的夜、教学楼边,亲吻着的时候,乃至骄阳下,看少年在自己面前,线条硬朗,汗水滴落的模样。
她都会想更进一步。
只是,毕竟没经验,所以招架不住缪若芳这个老江湖,才会被口水呛到一下。
倒是陈清霁,还以为她穿得少,人都坐下了,又起身,捞起空调遥控器,摁了下,“冷”
“没,”梁逢雨揿灭手机,仰头看他,“有一点呛到了。”
女孩子眼睛很亮,像盛着水,又像午夜的霓虹灯,明亮光鲜底下,藏着说不出的勾人,碰一下都让人心动。
空调风叶向上,发出预热的轰鸣。
陈清霁就这么站着,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人轻轻拉进怀里。
“你还有薄荷糖吗”梁逢雨在他怀里轻轻吸了口气,抬头问。
“刚不是说不要”陈清霁将糖顶到一边,低头笑了下,有一点薄荷的清冽气在两人之间蔓延,“就嘴里这颗了。”
他其实已经没什么烟瘾了,但偶尔还是会吃一颗。这牌子的薄荷糖,没什么甜味,就纯薄荷味儿,甚至泛苦,这个季节吃,呼吸一口气,能把人冰透了。
是真提神醒脑。
就好比,梁逢雨有时会用清凉油代替咖啡,他白天实在困、又不能睡的时候,也会往嘴里丢粒薄荷糖。
刚才办入住,在外套口袋里摸到了,问她她不要,陈清霁就顺手剥了,含进嘴里。
不知道她是好奇,还是不想他来回跑,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他觉得自己多少需要清醒一下。
于是,薄荷糖又成了冷水澡的替代品。
“哦,”梁逢雨抿了下唇,却好像故意不让他冷静,拽住他卫衣说,“那就你嘴里那颗吧。”
这一刻,再凛冽的薄荷也无济于事,陈清霁几乎是一下子就起了感觉,喉咙滚了下,搭在她腰上的手明显收紧。
接吻这种事,大约是刻在人基因里的本能,不用怎么学就会,两个人渡过了靠本能捕捉对方的时期,变得越发游刃有余起来。
少年勾着她的舌,探索,翻搅,又重重吮吸。薄荷糖不知什么时候早被谁咬碎了,清冽泛苦的味道弥漫在两人唇齿间,冷丝丝的,一股脑儿灌进鼻腔。
没让人更清醒,反而更沉沦。
不知不觉,两人换了个位置。梁逢雨被吻得后仰,腰抵在电视柜上。她眉头微拧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