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
这家里竟是真的没有养一个伎乐,家里没有歌舞伎,也不招女子来陪饮比陈府还干净。怪不得两家如此投契。
嫁到陈府之后,施萍才知道,传说中陈府“洁身自好”竟是真的。陈家家教颇严,子弟几乎从不去青楼,家里也没有什么家伎,倒是养了几个乐师。陈萌以身作则,只有一妻一妾。妾还是前两年在外任上,陈夫人觉得精力不济,为陈萌聘的。主要是伺候起居。
施萍对这样的人家是很满意的。
陈萌笑道“对,高兴的”
席间,大家说笑,投壶,做游戏。
陈萌看了眼祝炼,问祝缨“阿炼这就回京了放到户部。”
祝缨道“去北地。趁着年轻,做些实务。”
“你已经把他放出去了,不得拢回来吗”
祝缨摇摇头“还不够。”
她给祝炼安排的是到北地做县令,之前祝炼是个县丞,现在做县令,升得很快了。正好到郑川手下干活,捆一块儿攒功劳容易些。
再过个几年,就可以从北地再调往其他的地方了。
陈萌看了一眼陈放,陈放的职位相对于年龄来说已经算很高了,他也想给儿子弄个外放,再不外放,就得跟郑熹似的了。但是儿子又新婚
祝缨笑道“怎么心动了”
陈萌道“再不安排,就晚了。”
祝缨道“我看你先别急,让小两口再安稳过几天日子,等到春暖花开了,倒是有个地方。”
陈萌问道“哪里”
“盐州。”祝缨说。
陈放做事,祝缨是了解的,比较周到,陈峦教了他许多道理,自己又给他带到北地使了两年功夫。皇帝对盐州的事恨得要命,派个别的人去,未必会宽容。但是,对盐州的情况来说,恩威并施才是必要的。
陈放挺合适的。
陈放的品级,出去起步是个知府,做盐州别驾也未必不行,大有可为。
陈萌道“安全么”
祝缨道“百废待兴的地方,最好办了。我的学生,都给他们派到北地去。苦点累点,但只要肯干,成绩看得见。”
陈放也跃跃欲试。
陈萌道“好,就等盐州大捷。”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不觉得盐州会出大事。
事实也是如此,这次没出意外。各衙门封印前,捷报传来,小冷将军平了盐州之乱。擒获匪首,斩首百余级,又俘获了一百余人,又有投降者数百人。
皇帝大喜,一面命赏功,一面把盐州刺史给斥责了一番。接着就是秋后算账。
以皇帝的意思,叛军就得斩首,匪首夷三族,其他的统统没为奴婢。
窦朋听着味儿不对,忙说“杀降不祥”
皇帝道“不降者呢”
窦朋道“各依其罪而定。”
“这可不是犯案子”
施季行一听“案子”就头疼,王氏的案子他可算是“查清”了,事情比江政报的还要令人恶心,根本就压不下去。“如实”报上之后,怎么也得杀俩,再判罚。
判完了,王大夫还没怎么着,余清泉等人就把他夸了一回,说他“不畏豪强”。
我用你夸吗
施季行将头一缩,死活不肯理会这件事。
丞相与皇帝争执起来,窦朋坚持不能杀这么多的人,并且建议,除了匪首等几人,其他的,给他们流放“实边”,拖家带口去北地屯田。
皇帝要求杀一儆百。
窦朋坚定地说“杀一儆百,也不用杀这么多人。臣曾任地方,知治理之难,当此之时,官军取胜,地方当地安抚为主。以和为贵。”
大臣们都不太希望多杀戮,李侍中也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伐太重,有违天和,恐有灾祸。如今年景不佳,还请陛下三思。”
鲁太常道“便为惩罚,也当有所区别。”
穆成周本来是想附和皇帝的,但是太子对他摇了摇头,他又缩了回去。
祝缨出列说“如此快速平乱,齐王也能早日还朝。”
皇帝拗不过,悻悻地道“但愿他们能体谅你们的一片苦心”
所有大臣又拍皇帝的一记马屁“陛下仁德。”
皇帝不太开心地宣布散朝。
盐州刺史被贬,需要一个新刺史,冼敬瞅准了机会,向太子建议,以江政为盐州刺史。他觉得,江政是自己一路人,如果江政再回去当别驾,不免要被刺史掣肘,干不出什么事儿来,因此为江政争取了一个刺史。
太子也是这么想的。
陈萌见江政做了盐州刺史,趁着拜年往姚臻家去了一回,为儿子谋了个盐州别驾。姚臻不明白,陈放才从北地回来在清要的职位上干了没多久,怎么又要弄出去陈萌却说“趁他还年轻,我还在,出去走走不是坏事。”姚臻向他说明,这不是个好差使,陈萌依旧坚持,姚臻见状便不再劝,同意向皇帝提议把陈放再派出去。
而赵苏,终于在正月里赶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