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拿来了,财货太多,还在清点,一旦清点完毕,臣便上报。”
“哼兄弟里,数他最贪钱财最多”属于赵王的情绪说。
“臣会查清楚的。还有这些供词,只是初审,会再上细的,也还须几日。啊,他们恐怕赶不上改元大赦了。”
太子失声笑了出来。
皇帝又恢复了一点道“这些协从,不是要宽待的吗”
祝缨道“十恶之罪,改元也不赦的。恩自上出。”
皇帝满意了“你看着办吧。”
祝缨道“还有一件事,须请示陛下。”
“什么事”
“为贺新君登基,彰显陛下宽宏,臣请将鲁王府一些无辜之人开释,好使他们在民间宣扬陛下之仁德。”
“鲁王府还有无辜的人”
祝缨道“有的,强抢的民女,扔半吊钱就拽走做奴婢的绣工。现在正在王府里关着呢。人多了,又吵闹,又要费钱养着她们,不如放出去。免得积得怨气太多,不吉利。臣想,从鲁王府的钱库里拨点盘缠给他们。再有,闻说鲁王侵占百姓田产。这个要核实一下儿再拨还,现在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有个盼头,他们只会盼着新朝更好。唔,冬天了,查证的在发还之前,再拨点柴米让他们能过年。都是鲁王造的孽,说不得,又要陛下为他收拾烂摊子。”
皇帝微笑道“可。”
祝缨道“田地入籍,还要京兆多多费心。”
郑熹道“应该的。”他与王云鹤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知道祝缨的老毛病又犯了。
皇帝高兴地说“卿等真是股肱之臣啊”
二人忙谦逊了一回。
祝缨退到了一边。听他们聊着丧礼、改元、调人等事,她就一言不发。
等到聊完了,太子对皇帝请示,说这案子也是派给他的,他现在啥都不知道,觉得过意不去,一会儿哭完了丧想去大理寺看看。
皇帝道“去吧”
祝缨先去哭了一场,她如今的排序在最前那一小撮人里,旁边是冼敬等人。哭完了,太子还没过来,骆晟先来,问道“你这两天很忙么”
祝缨道“出了那样的事,大理寺不忙也不行呀。”
骆晟道“你自家留意身体。对了,鸿胪的事情”祝缨被薅到大理实属突然,骆晟甚至来不及问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
祝缨道“眼下鸿胪寺没有什么大事,我已将事交给赵苏了,他还算能干。沈光华管司仪署一向顺手。到年底了,该报考评的,柯典客去岁接待四夷很是尽心哦”
她把装笏板的袋子打开,抽出板子,扒拉到袋底,掏出个折起来的小纸片“我写在这里了,差点忘了给您。”
骆晟接了,祝缨把板子装好,太子也到了“干什么呢”
“一些交割,”祝缨说,“走得急,还没说完。”
太子感慨道“公行事何其缜密”
“可不敢当,人哪有什么事都能想到的呢就怕都说我缜密,偶有一件忘了,就要有人说我故意的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祝缨打趣着说。
骆晟道“不会的不会的,都知道你为人。为人在做事前。”
太子有点诧异地看着这个有点憨的岳父,心道这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呢
带着点疑惑,太子与祝缨往大理寺去,他也不乘辇,与祝缨一同步行,边走边说话。林赞想跟上来,被宦官给拦住了。只听到太子问了一句“案子还顺利么”
林赞想了一下,没跟上去。
案子刚才不是已经报过了么
一群废物,祝缨心想,然后说“不及龚劼一个零头。”
“龚”龚劼案发的时候,这位太子还没出生呢。祝缨道“是先帝时的丞相龚劼。”
哪知太子却严肃地说“鲁逆可比龚劼危险多了”
祝缨知道他的意思,龚劼纂不了位,鲁王能。但是她也不说破,这事儿不能说破,往深了说,那你太子对皇位的威胁
祝缨道“其实还好,鲁逆心思摆在台面上了。”
太子又问“闻祎呢”
“他辜负了先帝,也辜负了自己。”
“段琳呢”
“一个无聊的人。”
祝缨还是不动声色,太子有些焦躁。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相对于这身紫袍,祝缨显得年轻得过份。但就在刚才提到龚劼时,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面白无须也显得很年轻的“新贵”的经历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丰富得多。这个人的智慧,也比想象中的更可依赖。
真是可恶的智慧啊太多了,多到不接他的话。
“你也未免太无情了些。”太子说,“我是诚心求教的。从阿翁在世时,我便知你是能人,也诚心求教的,你总若即若离。鲁逆为乱,我道你心向东宫,为何如今又如此冷淡”
“嘘”
“你”
“到了,”祝缨站住了说,前面就是大理寺了,“当年我从这里到南方去,路上遇到一个案子,骆鸿胪主持,我襄助。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