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出过力的。你们的名字也都报上去过,当时朝廷自有考量,没有全准。如今你们大好年华,又读了这些年的书。就这么埋没了也是不应该。”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本来已熄得差不多的灰堆里又蹿出了小火苗。
祝缨道“当时虽然没批,我的奏本上都录有你们的名字,也算留了底。现问你们一句话是要背井离乡的,愿意离开吗”
已离校的学生中一个最活泼的说“只要大人吩咐。”
祝缨道“朝廷推广宿麦是我向朝廷建言的,如今福禄宿麦已计入粮税,是时候推广了。或许需要人,官职不会高,以后晋升也比经过考试的要慢、要难,还愿意吗”
离校的前学生们有点小激动,音调也有点变了“是”
祝缨道“别答应得太早,如今没做官,听说要做官就恨不得立时答应。一旦有了官身,所思所想就与白身不同,又要想着这样的出身升迁不如人,悔不当初了。”
前学生们争着表白“何敢如此”“大人造福一言,是我等表率,我等怎么敢只想自己官禄,而忘却百姓”
祝缨道“奏表我上了,朝廷能批几个,都要感恩。能出仕的,都要用心办事。运气不好的,也不许怨天尤人”
前学生们都说“是”
祝缨又看向了仍然在校的学生,这些学生的年纪都不算小了。考上县学的时候就得一十上下,如今又过了几年,都是一十多岁的青年人。又还没考上州学,再过两年也得回家吃自己了。但是他们又确实是能够做事的。
祝缨问道“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学生们互相看了一眼,由其中一人发言“学生们全听大人安排”
祝缨道“说心里话。不要因为是我在安排你们就都认了。若有自己的安排,只管讲,我不为难你们。不要彼此留埋怨。”
学生们在她面前比州学生还要放松一点“学生难道会比大人还高明要是自己没个主意,不如听有主意的人的。咱们信得过大人。”
祝缨笑骂一句“马屁精”然后又说,“如此,你们也与他们一样。”
学生们也高兴地答应了,且说“读书做官,也是为了造福一方,如今提前有了机会,一定用心。”
祝缨道“书还是要读的,万一谁的名字被漏了,书也误了,以后可怎么是好要沉得住气。设若这次不成,竟或没了心气儿,自暴自弃,则这样的人以后有机会我也是不会用的。”
学生们忙垂手道“是。”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告身下来之前,虽父母妻子皆不可对他们讲。今天的事情,谁传出去,谁就没有以后。”
“是”
“去吧。”
“是”
他们小声嘀咕,串通着回去要怎么说,最后都说“大人想起之前办案子时的事,叫我们叙旧。”
莫县丞仍留在了清风楼,低声说“就怕朝廷不答应。”
祝缨道“那是我的事。你且想你自己吧。”
“下、下官”
祝缨问道“邸报看了吗”
莫县丞忍气吞声“是。”
“新县令就要到了。”
“是。”
“要办好交割,不许给他挖坑。”
“是。”莫县丞答应的声音都快要哭了。他当然知道自己从主簿升到县丞也是搭的祝缨的车,然而在福禄县做主久了,头上降个顶头上司他还是难过。
祝缨道“难过哦”
莫县丞抬起脸来,一张老脸苦得能拧出汁来“下官不敢。”
祝缨道“你难过什么他做他的福禄令,你自有你的安排。”
莫县丞还要哭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学生都安排了,难道我也大人真是有本事啊
他还真猜对了。
祝缨向来是个不吃亏的人,户部找她往外发宿麦,附近各州的种子,她就向朝廷举荐一些人做官。都不是什么要职,一些县尉、主簿之类正九从八的低阶官职,放到县里也能干活。祝缨敢说,经她手里使过、有经验的县学生,比一些不知道哪儿出来的人可靠多了。
梧州这儿继续出种子,那梧州的人就得能做官。很公平她熟悉梧州,做官人员的推荐名单由她来拟也很合理对吧
她推荐的梧州人,到了地方上直接就能使,尤其是“种麦”这件事。让他们去外地做官,且有种麦的任务,他们自己就会想办法从福禄县找熟手去种了,比朝廷再费劲巴拉地分配种田人手教授省事得多。办事也尽心。
福禄县是最早种宿麦的地方,莫县丞是老人了,在她手下干活也卖力,代理福禄县期间也兢兢业业没有纰漏,给升个县令,不过份吧至于哪个县,如果能做南平县的县令就好了。
再来,郭县令在南平县也有些日子了,南府变梧州,刺史府的官员没功劳还有苦劳,都升了。府城的县令在其中也出力了,并且做事也比较可靠,推荐一下也是正常的。
以上人员,除了莫县丞升做南平县令是她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