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祝缨在的时候为所有人谋更大的利了。
这种心事,又都是不能言说的。所以大家对祝缨格外的热情。
唯顾翁最得意,如果祝缨在福禄县再多呆一阵子,或许别人还有机会,可现在,他的孙子还是独一份呢
祝缨与父老说些家务事,又问收成之类,又问及气候。顾翁等人都说“这些年都是丰收,不是大丰年也是小丰年,都是托了大人的福”
祝缨却对莫县丞说“去年我没有来看,水利道路都还通畅吗”
莫县丞忙说“都不敢懈怠的全赖大人打的底子好。”
祝缨又说到了学校,问博士“我在州学里见着了不少学生,县学里还有以前的学生吗新生补齐了吗都是什么样的”
博士笑道“都齐了全赖大人以前打的底子好。”
无论问什么,他们似乎都要捎上一句“全赖大人以前打的底子好”,到第四个人说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了。祝缨哭笑不得“能不能不说我了说也换一句。”
顾翁道“怎么能不说,这里哪一件事不是大人打好的底子”
那倒也确实是,祝缨道“明天我到学里看一看,对了,以前的学生,我记得有超过三十岁的,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博士道“都是归家,他们各有营生,也有依旧读书的。大人要是早来两年,他们能早两年上进,或许唉”
“穷地方就是这样,总有一批人没赶上好时候。”顾翁说。
祝缨道“我记得有几个人上回办思城县的案子的时候很有章法,我在县里多住几天,你让他们来见我。”
莫县丞急忙答应了“是。”
由于祝缨不饮酒,到宴散时,人人清醒。
第一天,祝缨先往县学里看了一看里面的学生,大部分的学生都认识她,她也认识其中一半的学生。此处学生也与州城的学生不一样,见着她的时候拘谨的少,亲切的多。
祝缨又点出了其中几个人,问道“你们去年往州里考试,发还的卷子都给你们批了,都看了吗”
“是。”
祝缨又指了其中几个她认识的学生,将他们带到了清风楼。几个学生既激动,又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要干什么。待回到了清风楼,却见楼下莫县丞已带了另几个人站在了外面等候。
彼此一照面,心头都是一动大家好像都共过事。这些人也都是前县学生,因超龄等原因离了县学回家的。不过因为许多人是有亲戚关系,联系也没有完全的断,其中有两个现在还住在县城里呢。
他们所谓的“共事”不是指县学同学,而是他们都共同为祝缨干过一件事“清查黄十一郎案”。他们忙了几个月,不但涉及了田亩、户口,还帮着收状子、分类等等
那可真是一段忙碌却充实的日子啊
现在这是为什么呢
祝缨道“都进来说话吧。”
依旧是她上座,莫县丞陪着,学生们都执弟子礼在下面行了礼。
祝缨道“都坐吧。”
她对这些人说话一句直接,先问离校的学生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不能离开的理由。学生们都说“只要大人有用得着学生们的地方,只管吩咐。”这话说得比梅校尉又真心得多。
又问“林八呢”
学生们面面相觑,低声道“他,回家了。”
“没去叫他吗我这两次回来都没见到他。”
一个学生低声道“还是为的他姐夫的案子,哦,为的黄家的案子。他他姐姐死了。”
“嗯”
另一个学生小声说“回娘家没几天,想不开,上吊死了。”
“去唤了他来。”
学生里一个人赶紧起身,跑到林家,将林八郎叫了来。林八郎比之前看着委顿了不少,蓄了须,看着比实际年纪大了一点。他低着头,向祝缨行了礼。
祝缨让他坐下,又问“你如今在做什么呢”
林八郎小声道“学生家里世代务农,如今便在家里帮忙。”他这帮忙也不是下地,就是收个租管个账,再给家里侄子开蒙等等。
祝缨道“有没有别的打算随我去州里,如何”
林八郎犹豫了一下,仍是摇头“学生习惯在家了。”
祝缨又问“你愿出仕为官吗”
林八郎小小激动了下,内心挣扎,犹豫的时间更久,最终还是摇头“学生自知资质不佳,又驽钝,情愿耕读传家。教家中子侄奉公守法。”他的姐姐到底是死了,他参与了办理那个案子。姐夫是错的,甚至外甥们的下场也有姐姐大闹惊动了天使的缘故。但是毕竟是他的亲人。如果姐姐还在,他也愿意出仕。姐姐死了,那就不行。
祝缨也不勉强他,命人将他送回。
清风楼里,众人一阵叹息。
祝缨道“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说回你们吧,读过的书、学过的本事都还记得吗”
学生们已隐约有了一点预感,都说“时常温习。”
祝缨道“当年办黄十一郎的时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