呗。”
一旁胡琏说:“咱们祝大人只要干了,就一定是成的。”
大家都笑。
祝缨拍拍左丞的肩膀,道:“没事儿。”左丞问道:“真的”祝缨附耳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他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左丞才放开,与身边的人划拳。祝缨看着左丞,心道:这都不肯来南府呀
大理寺这些前同僚,一面说羡慕,祝缨道:“那你们来咱们还一道干事。”
他们又都笑着岔开了话题,有人说:“成,干不下去了我就去投奔祝大人。”有人说:“我将手上的案子忙完就去。”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很认真的意思,全是玩笑。
祝缨也仿佛是在同他们开玩笑:“那成,忙完了你们招呼一声,我先干着了。”
吏员们颇为动心,小吴跟个花蝴蝶似的满场穿,哥哥姐姐叫得很甜。从九品在官员里屁都不是,在吏员心里就不一样了。在中枢当差的吏员心理十分矛盾,他们看地方上的官员,只要品阶没有高到一定的地步,小官儿他们瞧不上眼。但是“官”又是他们艳羡的。
去南府本人下不了这个狠心。烟瘴之地,那是真的不行,又舍不得现在的吏职。不像老吴,儿子几个,小吴是最小的,本来也难有更好的营生,所以豁得出去。年长的就想到了自家的子侄,也不知道祝大人肯不肯收下多几个跑腿的。
有了这个念头,不少人就开始心神不宁。也有一些不考虑这方面的,倒吃得十分开心。祝大人请客,还是一如既往的舒服。女监们更是高兴,她们之中多数人不需要考虑兄弟子侄的问题,其中有儿子的人虽看到了小吴,仍是没有将孩子往南府送的打算。
祝缨与众人吃了一回酒,重叙了旧谊半个人才也还没有捞到。估计顶多捞俩仆人兼衙役,还未必有小吴机灵。
天色暗了下来,客人陆续告辞回家,祝缨送别众人,自己再回家的时候宵禁已经开始了。赵苏道:“不好。”
顾同道:“没事儿,大人已经有安排了。”
一人行走在路上,对面忽然来了一列车队,车上挂着个牌子,祝缨道:“避一下吧。”指着牌子给他们讲,车上挂那个牌子的,就代表是可以夜里走的,京城有一些这样的权贵之家。
再拐一个弯,又有一些少年,在街上长嚎。有巡夜要拦,他们中有一人也拿出了条子,道是京兆府出的。
祝缨喃喃地道:“天气果然暖和了,都出来蹓跶了。”少尹整顿京城的治安还是不如京兆尹亲自出手有效果。
回到祝宅,赵苏与顾同去安放铺盖休息,祝缨则回书房翻阅赵苏的手札。笔记记得很扎实,字迹也很工整,看得出来是一口气誊抄的,赵苏也是个有心人。
那一边,赵苏知道顾同已是官身,心头各种滋味混杂,终是决定:我既走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什么老师、义父,学生未必就能学得成老师,义子以义父为榜样不也是一样的么
他从小与各方都不能相合,凡事都自己琢磨,倒是心志坚定。打定了主意,蒙头大睡到第二天。
第二天休沐日,祝缨先带他们去王云鹤家。
赵苏这是第二次来,与顾同一样内心都比较激动,面上却比顾同看着要潇洒一些。可惜他二人都被祝缨留在了外面,两人在一个小厅里等着,里面的人客气地给他们上了茶点。
祝缨很快见到了王云鹤,王云鹤上了年纪,休沐日起得也不晚,看到祝缨就说:“有事”
祝缨笑道:“是。”
“何事”
祝缨不客气地问:“大人,福禄、思城两县的县令,能不能给个能干的”
王云鹤对她向来比较宽容,道:“这是要安排人了”
祝缨双手一摊开始哭穷,道:“昨天问了相熟的人,没人想跟我走啊。”
她想给福禄县找个合适的县令,如今她是南府的知府了,可以向朝廷提点关于下属的要求了。列清单点菜肯定不行,差不多范围内要差不多水平的某类人人还是可以的。她与吏部的人关系还凑合,甚至可以指定要一两个人。指定,得先有人。
王云鹤道:“还真打算过了”
“烟瘴之地,确实有些难为人。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得人愿意,”祝缨扳着指头开始跟王云鹤说难处,“知府比县令难,南府四县,我得居中协调调度,能巡视的时间就比现在少。行百里者半九十,我在福禄县的那些事儿正在关口,还没定型,定了型我也不这么担心了。还有思城县,才遭逢大变故。如今南府里的人,以前是我的上司,现在回去,也要分心与他解心结。我真得要顺手的人。不先跟您说一说,凭我跟吏部去求,能安排两个八、九品的过来就顶天了。真得给我几个顺手的人。”
王云鹤看看祝缨,心道:像他这样愿意过去的人也不多。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祝缨想了一下,道:“退而求其次。福禄县那个地方,家父家母头一年过去,夏天出门就中暑。若硬安排个人过去,没几天折了,也是朝廷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