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一出事儿,太子就更危险,比换个詹事还要危险一些。希望太子妃接下来能够慎重,不过郑熹跟太子明面上已经拆伙了,东宫如何,郑熹受涉及的影响不会太大。不过她很奇怪,太子为什么肯听太子妃的安排。
郑熹双手一摊,道:“并没有奏乐,寺里遇着了,一起用个斋饭,抚琴一曲还是和尚抚的。遇到两宫崩逝,陛下有心敲打罢了。”
“哦。”
郑熹本来已经放松了,突然又严肃了起来,问道:“你面圣了吗”
“还没轮上,昨天办了门籍、见着了王相公,他问了些福禄县的事儿。”
郑熹道:“胡闹陛下如今正恼着东宫、恼着我仔细他迁怒天子一怒,结果尚未可知。就算怒过后悔了,你亏也吃了、罪也受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么与我何必走这般客套礼数你就先避一避我又如何这点默契都没有”
祝缨依然平静,说:“我知道。他气他的,我干我的。”
郑熹叹了口气,道:“跟我来。”
祝缨跟他走到了内室,只见郑熹拉开只抽屉,从中取出一只牙笏来:“拿着。”
“诶”
郑熹打量着祝缨道:“长大啦,都五品了,不得用这个吗”
祝缨又手接了,道:“一时没想到。”手笏这东西她基本上不用的,一是记性好,二是基本也没太多的机会去上朝。以前在大理寺的时候,她就是个凑数的,平常日子站不到皇帝面前去。有大场合所有人都去的时候,她排后边也轮不到说话。随便弄个竹的充数就行了。
祝缨把笏板往腰带上一别,道:“我回去就收好。您接下来干什么呢我还没面圣,还在京里住几天呢。”
“你先把正事干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再生事啦”
“哦。那我再去见见冷大人。”
“冷云运气一向不错,”郑熹感慨一声,“去吧。”
“哎。”
祝缨别着牙笏,郑熹将她送到了门口,问道:“他随从呢”
里面管事小跑着出来:“夫人命小郎君招待在那边吃茶呢已经去叫了。”衙役也赶忙从门房里跑了出来,锤子、石头跟在他们后面。
郑熹脸上现出一丝笑来:“那就不要催他们了。”
说不催,很快,郑川就陪着顾同等人从里面出来了,顾同、项安的眼中还带着初见侯门奢华的震憾他们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与郑川到了门前。郑熹将二人看了一看,又把几个衙役、两个孩子也扫了一眼,心道:不是谁都是祝三啊。
不过看顾同、项安还没有举止失当,烟瘴之地出来的人能够有这样也算不错了。郑川先见过父亲,然后对祝缨一礼:“三郎。”
祝缨还了一礼,郑熹道:“这是他该有的礼数,你还他一礼太重啦。”
祝缨道:“那不一样。”
郑熹摇了摇头,又说:“要去冷家就快点去,再晚,他就该与人吃酒玩耍去了。”
“是。”
走出侯府,衙役们发现车马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暗道:不愧是侯府的仆人,待客这般周到与他们比起来,咱们干活都太粗糙啦
再去冷侯府上就轻便得多,冷侯家里没人罢职,冷云还回来了。要不是因为两宫崩逝,他家得天天开宴唱歌跳舞。
祝缨也是一份礼物送到,刚好将要出门的冷云堵回了府里。
冷云回京没吃一点儿亏,俩月下来又养得白白胖胖的。祝缨将礼单递给他的时候,他说:“收回去收回去,往年我在京的时候,你送我些南货就罢了,如今我还缺了这些你把你自己家收拾收拾都五品了,不能那么寒碜你小厮呢你仆人呢都说你顾家,家里老娘和姐姐没个侍女,都用一个杜大姐你”
祝缨道:“我添了人了。”
冷云回到京城,纨绔气又回来了一些,指着祝缨道:“你都收拾好,别叫我送人给你。”
“别各家习惯不一样,我自己找。”
冷云道:“瞧你那样儿。来,坐。”让小厮出去说一声,跟之前朋友约的饭推后一会儿。
祝缨道:“您要有事就去忙,我就来看看您。咱们有多少话说不了我不争这一时。”
冷云道:“那行,就一件事儿。你知道郑七的事儿了吗”
“昨天听老左说了,今天刚从郑大人家出来,这就来您这儿了。”
冷云张大了嘴:“你还真敢”
祝缨道:“啊”
冷云低声道:“他被罢职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这可不太一般,陛下对东宫似乎有了些嫌隙。这时节该避避嫌的。他一个前詹事,离了职门前还车水马龙的,不是给他招事儿吗”
“我早上去的时候看着还怪冷清的,也没几个人过去。我是说,女眷也没有上门的。”
冷云道:“你长点心儿吧你们俩,各自安好最好”
祝缨心道:这不像是冷云能说出来的话呀。
她猜得也没错,这是昨天晚上冷侯揪着儿子耳朵说的,于是冷云今天就决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