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怕误伤了下面的衙役,娄七跑近衙役的时候,官军反而不射了。都预备着万一娄七走脱了,再乱箭给它射死。
此时,赵苏张弓搭箭,一箭射到娄七的左肩上,赵苏不慌不忙,再射一箭,这下正中他臀上,娄七脚步开始踉跄,赵苏又一箭射到他腿上。
顾同扼腕“你这手行啊学里也不见你特别出彩呢”
赵苏矜持地笑笑,县学都是花胡哨,样子货,射个靶子就当是武艺高强了,他打小射得更多的是活靶。
衙役们一拥而上,四个彪形大汉飞身扑上两个人抢到了他的两侧,一人扯住他的一条胳膊往后一别一压一个人一脚踩在了他的腰上揪起了他的头发往后一拽,让他仰面向天。
最后一人抽出朴刀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祝缨踱了过去“娄七”
“什、什么”这个面目普通的男人一脸的茫然,带着哭腔道,“饶、饶命啊大人,小人收谷子太累,在里头睡了一觉。”
衙差们也吃了一惊,以为抓错了人,他们手里的这个人看起来是一点也不穷凶极恶的,就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普通的男子。他们甚至想现在就拿出画像来确认一下
祝缨喝道“按住了他”衙役们手上忙又加重了一点。
祝缨对里正招了招手,里正小跑着上来,他也很惊颖,好好的谷仓里怎么来的生人他仔细一辨认,道“这不是我们村的人”
顾同喝道“娄七你还装老师,您看他手上”
拽着娄七胳膊的衙役微微动了动手,将他的手腕更往外扯开了一点。
娄七的腕子上一枚已变了形的金镯子,镯子圈口略细是个女式的镯子,往他的粗胳膊上一套,几乎要套不下。这镯子顾同不确定是不是王小娘子的,以顾同的眼光来看,得是个县里富户才能戴得起的样子,上头还嵌着珍珠哩
娄七的不哭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一种麻木的凶恶,没想到有人会搜到谷仓。新谷入库,已经装满了的仓库近期都不会有人再进来仔细看的。
现在被叫破了,他也不怕,不过是抓起来问罪。从审到判,有的时候机会越狱出逃。
祝缨问道“你就是娄七”
“是你娄七爷爷”
无论衙役、官兵都露出气愤的神色,祝缨嗤笑一声,问道“河西村的火是你放的”
“当然。”
祝缨指着他手腕上的金镯,道“这个也是偷的了”
娄七笑得猥琐而瘆人,司法佐大喝一声“王家大院的案子是不是你犯的说”
“那小娘们儿,滋味不错。”娄七笑着,看向祝缨身侧的小江,将舌头伸得很长,灵活而快速地将上下唇舔了一周,发出咋啧声响。
祝缨皱皱眉,而手将司法佐的佩刀抽了出来,将刀尖捅他的嘴里,一拉一旋
娄七发出凄厉的闷哼
祝缨将刀柄递给司法佐,道“带人搜谷仓去”
里正慌忙道“小人叫人来帮忙,就回来,就回来”他跑得飞快,一气找了好几个人“快跟我走好容易收成还行,叫这群鬼一阵儿乱翻,岂不糟蹋粮食”
村民们听了也有点着急,都跟着跑了过来。
有村民干活,衙役们也没闲着,他们也搜一搜,村民们看衙役们没有胡乱泼洒粮食,渐渐放下心来。
忽然,一个村民大叫“这是什么东西”
又一个村民说“我这儿也有”
他们一套翻,后一个村民那儿翻出一个篮子,里面是些还没吃完的食物。旁边另一个后生说“这不我家的篮子么才说少了饭,还道已经送到地里去了,竟是被他偷了吗”
第一个村民已经在骂了“天打五雷轰的畜牲他不得好死”
衙役们围了上来,问道“怎么了”
“畜牲在谷仓里大解,我摸了一手”
普通一个村民也不知道该搜什么,只是觉得地上突然出现的一堆没归拢的谷子有些乍眼,伸脚拨了两下,软乎乎的像烂泥,蹲下拿手摸了摸,居然是粪便
衙役们也生气了“真不是个东西”
村民们赶紧将周围的谷子拨开,将好谷子又查了一遍,往外取簸箕清理秽物,还有人跑去向里正告状,说着说着,狠啐了娄七一口,里正气得要打娄七。
衙役们要拦,里正恨恨收手,心里又苦又气“这下可得重新翻倒一遍了,糟蹋多少粮食”
娄七一嘴的血,疼得脸也抽搐了,他的舌头只有一半连着舌根,祝缨下刀向来是要见血的。她对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松开了手,娄七又要跑。祝缨又对里正道“去,把贼拿了。”
里正两眼放光,还没动手拿扫帚簸箕的村民回来了,就手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村民们跑了出来,见祝缨也不阻止,都上来围殴娄七。
祝缨看了两眼,对司法佐道“一会儿这个游街。再巡谕各村,还有一个毛六也跑了,凡有生人,都留意着。记着,是生人,我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生人,我都要他们留意上报。”
“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