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校尉道“明天来吃酒暖宅呀”
“一定去。”
“我得回去给母大虫应卯,晚一刻,又要闹了。”丁校尉郁闷地说。
祝缨背着手,踱到城外。公廨田里的麦子长势颇佳,已由青渐渐转黄。祝缨在地头又看到了单八,单八十分紧张地说“大人麦子很好,就快能收了真的不耽误种稻子的”
春耕眼看又要到了,单八看着沉甸甸的麦穗万分不舍,生怕祝缨一个兴起就把麦子铲了好准备种水稻。
祝缨捏了个麦穗道“很好”她又不傻,稻子稍晚两天种也是可以的,每年水稻也不是同一天突然就洒下种子种好的,也是有个过程。只要赶上最后的时辰就行。
她说“看来今秋麦子还要早种几天。”
单八道“小人一定记得今年是第一年”
祝缨才要说什么,童波骑着马跑了过来“大人大人不好了刺史大人派了人过来关大人请您快些回去”
鲁刺史的人她是不怕的,她翻身骑上了童波的马,神情却颇为悠闲。在县衙门口跳下马来,将缰绳扔给了侯五,祝缨信步走进了衙门里。
走到大堂才发现,除了作陪的关丞,刺史府里派来的居然是司法参军事而在司法参军事身边是几个风尘仆仆的男子,年长者留须,约摸三、四十岁,年轻的二十来岁,几个人还都带着几个随从。
祝缨将那几个人看了一眼,问道“有人参我”
司法参军事姓康名桦,表情严肃,道“这二位是御史咦你”
年长的御史道“祝令果然名不虚传。下官阮芝,忝为侍御史,这位是樊路,监察御史。有一桩案子,要来请教祝令。”
祝缨看看康桦,再看看两个御史,道“既然都是刑狱上的事儿,我便不绕弯子了,是查案还是查我公文呢”
康桦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祝缨看了他一眼,心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康桦确实不知道,因为两个御史到了刺史府,要求刺史府配合一下,鲁刺史问他们何事,他们也不讲。鲁刺史便派了康桦陪同前往。
康桦领了命,一路陪着来的。
阮芝道“有件案子须得问祝令几句话,并不是祝令的事儿。”
“请。”
康桦硬挤进来,道“刺史大人有令,祝令是本州的官员,御史大人有话要问,须得我在场。”
原来,鲁刺史嘱咐过康桦“见机行事。若与本州有关,除非有旨意,万不可叫人就这么轻易将我州的官员白白带走了也不能叫他们就随便审问了你跟着”
樊路笑容有点古怪“你要听恐怕不能叫你听了去。”
康桦执意不肯避开,两下僵持住了。阮芝对祝缨道“苏匡。”
祝缨微愕“他”
康桦道“这怎么回事”
阮芝道“真要在这里讲”
祝缨低声对康桦道“是为了以前京里的事情。”
康桦这才勉强地道“好,我等两位御史大人一同回州里见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