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巧了,正与她有关。
苏鸣鸾如同一个守礼的书生一般等在一边,待小吴通报了,祝缨说“进来吧。”
她才走了进来,问道“学生没有打扰到阿叔吧”
祝缨道“你来不算打扰。什么事”
苏鸣鸾道“我教他们说话,自己虽然又有了新的感悟,还是想请阿叔给我再多安排一些功课。”
祝缨道“巧了,正想着你。小吴,把小江请过来。我给你再找一位老师。”
苏鸣鸾感兴趣地问“什么老师”
“见了你就知道了。”话虽如此,祝缨还是给了苏鸣鸾答案学说官话。
不是想学吗正式的官话可比福禄方言更贴合朝廷。
苏鸣鸾笑道“我听阿叔的”
小江很快到了签押房,祝缨往她脸上一看,道“又生气了”
小江道“没有的。”
祝缨道“这两天县里也没尸体给你剖,天天跟一些喜欢改歌词的人混在一起一天气三回。给你一个好学生,鸣鸾。”
苏鸣鸾有点好奇地看着这个跛足的女子,她之前在县城的时候四处乱蹿,也知道有花姐、也知道有小江,甚至有点怀疑小江是不是与祝缨有点私情。现在看来,两人不像是有什么情愫的样子。
小江也看苏鸣鸾,心道是个女娘。
苏鸣鸾作男装只消留意将声音稍稍压低,不作娇嗔女儿态,一般人并不会盯着她找破绽,怀疑她是男是女。小江的经历使然,看人是有些眼光的。苏鸣鸾与祝缨不同,祝缨从来就是当个男孩儿养大的,行动自然就带上些挥洒自如,苏鸣鸾从小就是个女孩子长大的,一时半会儿装不出来那股理所当然的劲儿。
祝缨道“鸣鸾一定是个好学生。”苏鸣鸾的脑子虽然活,学东西却很有分寸目的明确,不似本地百姓学歌的时候犹带懵懂时不时会改个词,她学东西时要背的就丁是丁卯是卯,有见解的地方也先记下来再与人讨论。
小江又看看祝缨,见她与苏鸣鸾也没个眼神缠绵,心道这是獠人的贵女,好,女子,我用心教,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小江说“好我一定用心”
苏鸣鸾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个答应的痛快,一个接受得干脆,祝缨道“记得避嫌,说话的时候门得开着。”
两人一齐心说我跟个姑娘说话,有什么好避嫌的
埋怨归埋怨,又都觉得这是祝缨能说得出来的话,于是一前一后出了签押房,十分的“避嫌”着去教学相长了。
祝缨挑挑眉,掐指一算奏本该到京城了。
京城近来收到祝缨的公文稍显密集,胜在都是好消息。
这天,陈峦特别留意了一下,见有好消息便笑着拿了出来翻开一看,笑道“正好”
施鲲问道“好什么”他更奇怪的是陈峦近来已有退意,为何今天却突然这么关心起政事来了。
陈峦道“是个好消息,看到四夷皆服,我也可以就此休致啦”
施鲲顾不上“四夷皆服”是个什么事儿,先问陈峦“你要休致”
陈峦心里是千万不舍,顺口说出来就罢了,要他郑重地承认,话到嘴边险些没能说出口。在施鲲专注的目光下,他十分痛心地说“我为相这些年,是时候让给贤者啦此时休致正可好好教导两个孙儿,免教像他们父亲那样蹉跎岁月。”
施鲲道“万万不可”
一旁王云鹤被这一声引了来“怎么了”
施鲲道“他要休致,这如何使得”
陈峦话都说出来了,心里难过也不好反悔,故作潇洒地道“怎么使不得我做丞相,别人才称呼我是陈相,不做了,就只是一老翁。丞相二字又不是长在我身上的。你们二位,咳咳。”
他赶紧住了口,就怕自己再摆出个前辈的架子说出不太合适的话来。这个“适时而退”不能算是他的独家感悟,许多人都知道,不过许多人做不过罢了。拿这个说事儿,对两位如日中天的丞相说“以后你们也要适时而退”,显然是不合适的。尤其是王云鹤,有抱负,才刚干没多久呢,不该说、不该说。
施鲲道“令郎还在外任上。”
休致的丞相许多都会选择回乡,凡主动休致而非被迫休致的丞相都有自己的想法,回乡之后地方上也捧着,还光宗耀祖。但是在这此之前,实在应该给仅剩的一个儿子安排好了再走。陈萌前半生可称为纨绔,这几年才像个样子。施鲲就劝陈峦好歹等陈萌三年知府任满给调个京官再走。
陈峦却说“原是这么想,这二年看他做事也有个样子了,叫他自己凭本事挣前程吧”
好消息可遇不可求,趁着有个好消息求退,总比政事焦头烂额的时候上书求休致要体面得多,物议上也要好。
陈峦扬着手里的奏本,道“我奏本都拟好啦二位,这一件事一定要让要我来奏。”
王云鹤、施鲲都问“什么事”
他二人此时才顾得上关注一下是什么好消息,打开一看都笑了。
施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