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厨房热着,要现爆出锅的就准备好食材,客人一到就现做。
关丞等人都是在衙内的,外面是赵苏从县学里出来去驿馆接了他舅舅,陪同到县衙。
他们到县衙的时候,天将将暗下来,县衙里正在点灯,一切都井然有序。阿苏洞主对赵苏道“你们这个县令是个能干的人呀。”
赵苏道“不能干的那个在府城躲了六年呢。”
门上是关丞迎接,关丞这些日子因顶头上司重视奇霞族,与阿苏家人会面的时候时常要带上他或者莫主簿之类的人物,也不得不学了两句奇霞的话。才开始,学得很糟糕,只会简单的问候“洞主,你好。”
阿苏洞主乐了“你也好。”
这句关丞就听不懂了,因为奇霞族的词句是另一种规律,还是赵苏给翻译了。关丞就不再卖弄自己这点可怜的词汇了,忙说“大人已等候多时了,请。”
阿苏洞主能听得懂“大人”和“请”,整个句子也弄不明白。赵苏只好又做一回翻译。
进了门,绕过升堂断案的大堂,走到一处厅堂里,这里已点了许多明亮的蜡烛,蜡烛的火苗后面放着铜镜,将整间屋子照得亮堂堂的。祝缨和关丞等人已在堂前等着他了。
两下又是一阵寒暄,祝缨将阿苏洞主请到了里面就坐。
阿苏洞主看这处房子一共三间,酒席摆在正中那一间,一人一席,两边两间稍暗,有一些男女在里面吹拉弹唱。
宾主坐下,祝缨与阿苏洞主坐在上面,下面是一些陪客,赵苏坐在阿苏洞主的下手,随时准备翻译。阿苏洞主与这些人年纪也不太合,经历也不太合。但是经过赵苏的翻译,还是能够说到一起去。
祝缨说“一直要多谢洞主的牛马。”
阿苏洞主就说“县令很守信用,也给了钱,咱们的交易很好。”
关丞对祝缨称赞阿苏洞主“与别家不同,下官在本县这么多年,不曾见洞主骚扰边境。”
赵苏将关丞的话翻译给了阿苏洞主,阿苏洞主笑道“也是干过的,不过后来找准了仇人,知道与你们不相干,就放开了。”
然后指着赵苏对祝缨说“我妹妹嫁过来连孩子都生了,他们总是不信。”
祝缨道“赵苏很好。”
两下都说一点互相夸奖的客套话,不深,也都没有不快。祝缨道“他们都不让我喝酒,可惜了我从京里带来的好酒。今天正好开了给大家尝尝,放心,我不喝。”
一时推杯换盏,细乐声起,也是其乐融融。阿苏洞主见祝缨不喝,自己就与关丞等人喝,喝到最后唱起了歌。关丞酒喝得多了,也跟他一起唱起了家乡的小调。祝缨听着,抽了支笛子给他们伴奏,大家仿佛是朋友一般。
喝到最后,阿苏洞主借着酒意说“要是能够时常这样和朋友聚会就好啦。”
关丞大着舌头说“乐一日是一日。”
他俩语言不通,各说各的竟也说得下去,只是聊不出一个结果罢了。
到外面响起梆子声,关丞说话也说不清的时候,陪同来的“树兄”看着阿苏洞主有些担心,对赵苏使着眼色。祝缨先看出来了,指着关丞道“他喝醉了,扶下去灌碗醒酒汤再送回家,不然家里要倒葡萄架的。”
莫主簿也有了酒意,脚步不稳地道“我送他。”
“树兄”趁机对祝缨道“洞主也醉了,我也扶他回去。”
祝缨道“慢走。赵苏,送送你舅舅。”
她起身,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走出县衙,再看着酒楼的人将家什都收拾好带走,才回了后面家里。
在自己家,张仙姑就不担心祝缨喝酒的事儿了,问“新邻居,怎么样啦”
“装醉呢。”
“啧一肚子鬼心眼儿”张仙姑评价说,“天晚了,你也早些睡吧,把那纱窗子放下来,有虫子了。”
“哎。”
阿苏洞主被手下和外甥架回了驿馆床上,“树兄”道“喝多了明天要头疼。”
赵苏道“刚才该喝些醒酒汤再回来的。”
“怕不顶事”
阿苏洞主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们啰嗦什么呢”起身下床,自己擦了把脸,说,“这小县令不好对付。”
“舅舅”
“嘿嘿我是来办事的,怎么能醉了孩子,来,有件事要托付给你。”阿苏洞主说。
这样的舅舅让赵苏没了脾气,老实上前又被舅舅薅住了脑袋一通乱揉“小老头似的。唉,不怪你,你是受了欺负的孩子,不怪你。有什么办法呢两家要和好,就要结亲。结亲就要生娃娃。咱们跟山下处好了,才能叫你少受些气。”
赵苏这回可一点也不反感这个“咱们”了,他低低地叫了一声“舅舅。”从小到大舅舅可比亲娘待他还要宽容。
阿苏洞主道“我还是要问一句,你看你这位义父究竟是不是真心想与咱们好呢”
赵苏一凛,他也陪了一点酒,现在酒意也散了大半,道“义父为人很好。”
阿苏洞主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