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通人性的样子”
小江心情有一点好,说“他说,哪怕知道还要驮千八百年的碑,他也不会把错的当成对的哪怕往那破碑上踹上一脚,也不算白来一遭。总有一天能砸烂那破碑”
花姐破涕为笑“是她。是她能说出来的话。我也想踹一脚。”
小江道“嗯”她哭过一场,又说了些话,心里好受多了,又觉得自己与花姐仿佛说得太多了,起身便要走。
花姐道“洗了脸再走吧。”叫杜大姐打水的时候,却是祝缨提了水交给她。
花姐道“你怎么来了”
祝缨是来找小江的,她活得糙,李氏的案子判完了,她也不找人抱头痛哭,又忙着县里的事了。庞石匠父子俩有了帮手后进度快了许多,县里放置的识字碑已经刻好了,祝缨先去检查了一番,命人将识字碑就立在市集外面,她刚看过了,看起来不错。
识字碑不需要有多么的高大,反而要适合人现在碑前睁眼就能看清,一人高就很好。上面搭个简易的棚子防着日晒雨淋,好能多存放个几百年。祝缨又命人取了纸,将这些碑文都拓了下来,连同自己写的表扬刘松年的文章一同打包,准备蹭李氏案子公文送京的驿路。
第一份识字碑有了,她就找小江要词谱传唱。小吴回来说小江去了后衙,祝缨就亲自过来了。
花姐打心眼儿里为小江高兴,小江对她有些想法她是知道的,她们俩的事儿却比家务事还要难理清。她未尝不想小江能过得好一些,小江过得好了,也就更能走出旧事,她的心里白能不挂怀。
小江道“早谱好了,可以传唱了吗”
“对啊。现在就去办吧。”祝缨说。
小江看了一眼花姐,道“要不是刚才我该误会大人心硬、该怀疑这千年百的碑要怎么驮下去了。我这就去。”
她又活蹦乱跳地去找幺妹等人,教她们唱歌去了。
祝缨道“你们俩”她的手指在脸上空划了两道竖线。
花姐道“哎哟,钱”
“什么钱”
花姐将刚才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她也是要强的人呢。”
祝缨道“嗯,挺好。”
“那个案子,你心里别太计较了。”
“我向来不计较这个,”祝缨说,“走了。”
小江去教人唱歌去了,庞石匠还带着全县的石匠刻识字碑,祝缨便叫来县城中的工匠,与他们重新规划一下流人旧营,总住在大牢里也不是个事儿。
趁着采石场有服役的人,让他们多采些石头,都堆在旧营那里。再征发另一轮的徭役来修流人营。
将这些都办妥,天气也热了起来,祝缨将高闪叫了过来。
高闪一听她传唤,头皮不由一紧,瑟缩着到了签押房,问道“大人,您唤我来有什么吩咐是案、案子么”
祝缨道“给你另一个差使”
高闪登时来了精神“必不辱命”
祝缨道“你没事儿就给我四处蹓跶去,看到谁打老婆,拿到衙前剥了衣服打他二十大板。”
“是”
“行了,去吧。”
“是。”
从此,县衙前三不五时就有人嚎叫。
小江和花姐知道之后都笑出了声,小江只觉得快意,花姐笑完又有点担心。这天,吃过晚饭花姐寻祝缨“你叫司法佐打人了”
“我让他们吃饱了,不是让他们更有力气打老婆的。谁打老婆,我就打他,他老婆打不过他,我打得过。”
花姐道“你别赌气。这事儿干得痛快,干完了要怎么跟百姓讲”
“我为什么要解释干完了,自然会有人给我找个光明正大的由头”祝缨无所谓地说,“我眼里见不得打老婆的男人。我这可是在救他们的命呢。”
花姐彻底放心了,一直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