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更幽静清凉一点。她也没进去。
又踱到了后街,站在桥边,犹豫先看老穆还是先去井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到了。”
祝缨一回看,正看到花姐和杜大姐两个人,杜大姐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药箱子。温母所赠的药箱有点大,沉,花姐只在应官眷之邀的时候才让杜大姐背着那个箱子。现在就一个小药箱子,轻便。
三人竟在这里不期而遇
祝缨和花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问“你来干嘛”
杜大姐默默地把药箱尽力提高一点,以示女主人没人做不好的事。祝缨对花姐道“先忙你的。”
花姐道“给她们送点药,都是苦命人,我能帮的也有限。”如果能,她是想这条花街整个儿空了才好她也没地方安置这些人,也不知道让她们做什么好。一个两个的,家里正缺仆人,再雇一二也没什么。这么些人,能干什么都跟她当郎中还是都跟她去当尼姑呢
祝缨陪着她,默默去送了药。这个地方居住的条件比小江出租的那个院子还要差一些。小江为人喜欢整洁,她也挑租客,哪怕是出租的院子也要求尽量保持干净。这个院子,很有点繁花开败之后的腐败味道。东一个西一个的红灯笼,她们尽力在破旧的房子上装饰一两件新东西,倒得这里更糟糕了。
花姐到了一间屋子里,里面一般劣质香粉的味儿,祝缨打了个喷嚏。有住在这里的女人拿眼睛往祝缨身上钩,祝缨板着脸一声不吭。正经的房子也有个习惯,譬如正房三间、厢房三间这样的格局,这里的房子是挨着墙建,一排成了个回字形,能盖几间盖几间。一间房子里,一个等着被淘汰的活人。
祝缨闷声不吭,等花姐送完了药,与她一同走了出来。身后的女人们低声叽喳“怎么办她男人吗会怪她吗”
两人到了桥上,花姐道“我一直小心着的。”杜大姐也说“我都陪着娘子来的。”
祝缨笑笑,望向不远处,那里隐隐约约的有个院子里正有人进进出出,搬出些什么破烂松枝、白幡之类,又往里搬几件家俱。
这时,一个小黑丫头沿路走到桥头,张望了一下“小祝大人”
三人回头,见小黑丫头抱着一个篮子,里面几个瓶罐。祝缨道“小丫,你又出去买东西了”
花姐道“哎,我们家小丫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说的小丫,还是在家乡时的丫环。
小丫跑了上来,好奇地看着花姐,花姐也对她笑笑。小丫道“我知道,您是给她们送药的那个娘子,我们娘子说,您是好人。”
花姐笑道“你家娘子是谁呀”
“江家的。小祝大人,来坐坐吗”
花姐也有点好奇,问祝缨“行不”
小丫说“来嘛来嘛”一力的撺掇。
花姐道“要不,就算了。”
祝缨正要说话,却见小江拉开了院门往外张望,小丫说“哎哟,娘子”
小江往这边走,好像在找着什么,走近了,小丫喊“娘子这里你看看这是谁”
小江道“我还以为你丢了你又淘气”也走了过来。花姐与她见礼,小江一怔,也福一福“您是”
“我家大姐。”
小江脸上一点客气的模样也淡去了,只剩一脸的平板“哦。小丫走了。”
小丫道“哎哎”
花姐感受到了气氛的违和,也不吭气,依旧福一福以示道别。小江看着她鬓边一朵绢花,抿了抿唇,也福一福。却问祝缨“祝大人来干什么的呢这里可不是看风景的地方也没什么景好看的”
祝缨扬了扬下巴,小江顺着她的指示去看,道“畜牲走了,腾了地方,给新的牛马使,有什么好看的”
花姐一声也不吭,祝缨道“你总看着这些,心情会不好的。生计有了,就出去走走,散散心。又或者做旁的事吧。”
小江“我倒是想。可是我一个女人能干什么呢你能做官,我能吗呵呵你们男人就是,站着说话不害腰疼。”
祝缨定定地看着她,小江被她看得低下了头。
小丫也感觉到了不到,低声解释道“我们娘子有打算的不行就把这里舍做庵堂嘛”她又看了一眼花姐,心道,虽没见过,但是娘子平日里是夸她的,还说,自己不定哪天把屋子改做个小尼庵,也出家去。也能照顾些苦命人,如今这是怎么了
小江声音大了一点点,说“谁说是庵堂的我必要舍做道观”
祝缨道“那你得准备一下了,崇玄署被查得满头包,如今无论僧道都须得考过了才能有度牒钱依旧要照交。”
小江气得瞪她。
祝缨一脸无辜说“天要晚了,我要回家啦,你也回去吧。”
把小江气得够呛,还以为他是故意带着那一位命运极佳的女子过来看她笑话的。但祝缨又不是说来看她的,说是看那死去的老妓的,她有些气苦,说“也没什么好回的,我也在这里看一看不行么”
说着,赌气往那里看去,说“她不是个东西,那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