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院子里的正房,只见里面积了厚厚的灰,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三人也来不及讲究了,互相说了自己的遭遇。付小娘子一听,牛晋夫妇连养女也救不了,她也只能骂两句“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要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害她能有机会叫她好好做人,为什么偏要她当鬼”
说着,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自己也是跑了,然而那是无奈,且以为儿子能在宗族看顾下有口饭吃。她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亲娘要这么对女儿要能带走儿子,她当然就带走了付小娘子忍不住落泪。
牛大娘子想起养女,花了如许心血,眼见无能为力,也哭了。
牛晋对付小娘子的丈夫也颇不以为然“染上恶习本已不该,败光家业的时候就该知道悔改浪子回头未为不可竟还殴打稚子胁迫妻子,虎毒不食子,真是禽兽不如”
牛晋心头忽地一动,说“我儿当归。你当与夫离。”
付小娘子道“那可就太好了”
牛大娘子道“还是合计合计怎么办吧孩子们都在受苦呢。”
一语提醒了其他两个人,他们的纸条上都没有写下一步怎么面,总不能他们碰了面,这事儿就了结了吧双方各掏出了自己的字条,惊奇地发现上面的字迹变浅了,心中都是一突。牛大娘子道“坏了别是因为我们没有烧了字条,他就不帮咱们了吧”
牛晋道“莫慌。我们现烧也来得及快”
付小娘子指着桌子说“看”
那张桌子上一层灰,只有一张纸上放着一副打火的家什是新的,他们拿起火镰、火绒,牛晋打火烧字条,付小娘子也拿出自己的那张一并引着了火。牛大娘子却又有新发现,她拿着那张垫在下面的纸,说“这上头也有字。”
三人凑上去一看,上面写着互助除害。
三人心头一跳,接着往下看,写得简单明了。付小娘子的丈夫只要在,就能祸害她一辈子,不止是她,还有她儿子,她也不能真不管儿子,所以,得那个男人死。牛晋的养女也是,亲生母亲是他们自己都确认的了,也没办法说不是原来的那个孩子,老妓铁了心要回闺女,那是谁都拦不住的。她也得死。
但是让你们自己下手,肯定不行,所以,你们交换,“互助”一下。如果愿意,去屋后树下拿一个盒子,里面有两封信,告诉你们方法,如果不愿意,阅后即焚,你们双方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倒霉各自的去。提醒一下,指望恶人幡然悔悟是做梦,就算他悔悟了,你们的罪也受了,等他们悔悟的时候,两个女人不定被卖了几回、转了多少遍手了。你们要不在乎这样,也随便。反正跟别人也没关系。
双方的心都扑通直跳。
彼此心里都充满着惊骇、犹疑、恐惧,以及一丝丝的这也可以吗
他们想走,脚步却又挪不开。
付小娘子想着自己,想着儿子,想着丈夫已然带了买主来拿自己,买主是个比自己故去父亲还要年老的人,买主的大娘子厉害得紧年轻时,诸妾侍婢有敢亲切者,轻的卖走,重的毁伤,所以至今无子。
牛晋夫妇在花街站了好几天了,看着浪荡子弟,看着种种老中青年,种种奇形怪状之人来来去去。愿不愿意呢
付小娘子挪了挪脚步,牛大娘子也跟着动了动,牛晋借着把这张纸条也“阅后即焚”,思忖主着。纸烧完了,他拿起打火的家什,说“先看看是什么样的信,再说。”
牛晋夫妇回到了家中,邻居们关切地问“牛老爹,怎么样有眉目了吗不如真去官府告一告”
牛晋苦笑道“那是她亲娘。”
“我今天听到一件事,兴许能帮着你。”
“什么事”牛大娘子急切地问。
邻居道“昨天,万年县也有个案子,那家小官人说,人带走行,先付一百贯”
牛晋道“人家是个小官人,只有那样的身份才能做那样的事。我养这个孩子,她要真个拿出钱来,我难道真个把闺女卖还给她往高里算价,我们这样的小康人家养个孩子能花几个钱”
邻居扼腕“那怎么办呀”
牛晋想起自己那个信封里说的,道“既然不能讲道理,要打官司也不能随便就打了,我去找个专会打官司的人吧。”
邻居道“京城地面上哪还有好的讼师能出手段的讼棍都死的死、逃的逃了。”
牛晋道“总要试一试的。”
“今天已经晚了。”
“时辰紧,我今天先打听人去,先约上了,明天再详谈也不迟。老婆子,快些”
邻居在后面叹息“好好的女孩儿啊”邻居也是看着牛家养女长大的,回去给家中小佛像供了炷香“菩萨菩萨你睁睁眼,好叫那老虔婆今晚就横死”
牛晋夫妇往外找了一圈,照着指示找着了一个住在小单间的落魄文人模样的讼师。讼师听到有生意上门,先是一喜,道“请进请进,无论争产、殴斗、婚姻官司,包您赢”又是一惊“不会有什么非法的勾当吧”
牛晋道“那倒没有,是小女的事儿。今天来得急,没来得及备礼物,明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