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没想到吧
她憋着气,把这两样放回原处,又找什么贡士、秀才等考试的条目,发现都没规定。仔细想想,职官志里也没说。坐到自己位子上的时候还是直乐。
乐完了,郑熹也回来了。
今天又是大理寺放松的一天,没什么大案子报上来,各人做各人的事去了,有人闲聊、有人串门、有人琢磨自家私事,也有人趁闲研究刑律。祝缨则被郑熹给提溜了过去。
郑熹先问“去见京兆了”
“是。”
“聊得很投机”
“也不算请教了一些事情。”
“譬如”
“呃”
“周游案还是放不下”
“额,冯夫人死了。刚好路过,就请教一些礼仪上的事,王大人谈兴来了,多说了一阵儿礼仪刑罚。”
“嗯”郑熹说,“哦,原来是这样。”他家里多少跟冯、沈两家以前是认识的,仿佛这两天听说府里往外走礼,原来是这个事儿。
他说“瞧,她这就走了。有些人呐,不用你刻意计较,把你的心思放到正事上才好。”
祝缨道“哎。我早就不搭理她了,一个活死人,计较啥是路上遇到陈大公子,他说了。”
“他也不成器。你认真踏实些,以后未必就不如他了”
“他怪他爹。”
“狂妄你还敢评论起丞相来了”
祝缨不接着说这个,又说“我想请一天假,前几天办案子都没歇呢。”
“你又要干什么”别人请假,郑熹一般不问,但是祝缨他就要问一问。
祝缨道“冯夫人这不死了吗大姐我已经找回来了,万一她念旧情想祭一祭呢,我陪着去。”
“陈萌的面子这么大了”
“我是为大姐,别再有遗憾,送这一程以后不惦记,反正咱们不亏欠他们家的。”
郑熹说了一句“操心的命。”就准了假。还叮嘱祝缨,在外面不要口无遮拦的胡乱评论丞相。王京兆学问很好,且妙在经世实用,让你与他交往也是因为这个,他既然眼里看得到你,以后你多见他。有什么要和京兆府打交道的事都回你。云云。
祝缨老实地答应了,在大理寺老老实实又看了一天的礼制的书,按时落衙回家。
回到家里,花姐已然想明白了“我就远远地送她一程吧。虽说她未必想见我,我知道她走得安稳了也好。出了那样的事,想来她走得也不能安稳吧。都是可怜人。”
祝缨道“她对你也不好。”
花姐道“她自己觉得的好,未必就是真好,是见识不够。心地”
她终究说不全“心地好”这三个字。
张仙姑听了半天,说“那也行我陪你去,单抡起来,我定打得赢她”
祝缨道“我陪着去就行啦假都请下来了咱们也不去他们家,我已探得他们出殡的日子,到时候雇辆车,远远跟着看一眼就行了。”
张仙姑说“也好”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多买一点盐回来,等他们回家的时候洒点盐驱邪。花姐就说去准备衣服,张仙姑道“那你带弄点烧纸吧。”祝缨去雇车,约定连人带车包一天。
这天晚上,祝缨敲了花姐的房门。花姐把要穿的素色衣服拿出来叠好,说“我也不知道夏妈妈到底是不是,就为她穿了一年。今天这一身又要翻出来啦,夫人要嫌弃也没办法。”
祝缨倚着卧房的门框道“还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小江,哦,就是珍珠,因为周游的案子我又遇到了她,她现改姓江了。你说”
“你想告诉她”
祝缨道“陈萌。他告诉我冯夫人死了,又问我知不知道小江的下落,想让小江去祭一祭。”
花姐道“难道”
祝缨道“我不问,我也不管,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现在当家的是冯大。”
花姐犹豫了一下,道“要我想,她也不是不想认亲,只是太伤心又为难。告不告诉就怕时日长了,心底总有件事儿。这是殡事,是了结。她要愿意,咱们就一同远远的看一眼,跟咱们一辆车,也不叫大公子他们知道。不愿意,就不是咱们的事儿,你也不欠他们,你说呢”
祝缨道“行,我去找她。”
她还没宵禁,又去了临河的小院。这回一敲门,小黑丫头看到她就认识了,叫了一声“娘子,那个小官人又来啦。”
小江也没让把她赶出去,祝缨也就进去了。
小江的正屋里光线极好,四面墙糊得雪白,墙上挂一点佛偈,一边供个观音。地上抹得光滑水平,桌椅擦得快要冒光了。布幔,干净,一点绣纹也没有。祝缨的脚在门槛外迟疑了一下,小江说“进来坐吧。”
祝缨才在最靠外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小黑丫头端了茶来,茶杯、托盘也是擦得亮晶晶的。一个青衣的中年妇人站在厨房门口,问“要点心么”
小江说“拿些来吧。”
点心盘子上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