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托。”
祝缨道“我是苦主。”
王云鹤只得让她进来,问道“你是什么苦主”
祝缨道“说来惭愧,下官两年前曾做个赘婿,后来妻子的亲舅舅找上门来,说,拙荆本该姓冯,是姓沈家的外甥女儿”
王云鹤“啊”了一声。
祝缨苦笑道“后来您也知道的,下官入狱,家父家母求上门,被冯府当成骗子给打了。这门亲不散也得散了。”
王云鹤有点同情地看看她,又看看王婆子,王婆子道“姑爷,您只管放心,等他们都到了,我自然都招出来”
王云鹤怒道“你还能有隐情吗”
王婆子低头不语,王云鹤气得真想把她先把个二十大板,但是一看她瘦骨伶仃的样子又怕把她打死了。只得耐着性子等着冯府派了个管事带着王婆子的丈夫过来,沈府也派了个管事来,陈萌自己倒是亲自来了。
王婆子的丈夫就要揪打妻子,被王云鹤喝住了
王云鹤命王婆子“从实招来”
王婆子道“夫人不到,我不说。谁也别想知道真正的小娘子去了哪里”
王云鹤道“怎么你不是说”
王婆子仰起了脸,眼睛亮得吓人。王云鹤就派人去请冯夫人,冯夫人仍旧不来,冯大郎代表母亲过来了。王婆子依旧不说“夫人不来,谁也别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哪怕我死了,日后翻出什么来可别怪我”
陈萌怒道“我去请”
到了宵禁的时候,他“请”来了一个被拖得踉踉跄跄的冯夫人。
冯夫人看到王婆子,冷声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我冯家白养你了”
王婆子道“好夫人,高贵人,我的大善人,你没种过一粒米、没织过一寸布,吃的是我兄弟种的粮,穿的是我绣的衣,反是你养我了卖身的皮肉钱养的我吗”
冯夫人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王婆子的丈夫抢上前给了她一巴掌,王婆子口鼻出血,眼看丈夫被拉走,说“你这个废物,除了打老婆、出卖亲生骨肉换主子不爱嚼的剩骨头还有别的本事吗”
再对王云鹤道“夫人来了,我便说。那个畜生亲生骨肉都能拿来换名声,我不是畜生,畜牲都知道护犊子夫人是当娘的人,我也是当娘的人谁生孩子不是十月怀胎就她辛苦难得她还没我疼孩子呢我生下孩子出月子没多久就去给小娘子当乳母。您不觉得奇怪么掉包了,夫人怎么没认出自己的孩子她从生下孩子就说体弱,听不得吵闹,孩子都是我带大的。
他们叫我拿了亲生的来换,我没换,我说,我也要给孩子留个记号,就往他们烫的疤上咬了一口。再把我自己的孩子抱了回来,也烫上疤。他们就接了我的孩子走了。”
她又对祝缨道“我老婆子腌臜,您也甭在意,我也不是小娘子亲娘。他们找乳母,怕自己的孩子吃不饱,不许我喂自己的孩子。那孩子才满月,也没人管,病死了。那个畜生天天陪着主子东奔西跑,自家事也不晓得,我就在育婴堂拣了一个来。告诉他这是他孩子,刚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儿,他没起疑。您接着找小娘子吧。”
祝缨目瞪口呆,终于被一个人震惊了一回。
冯夫人已经厥过去了,冯大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陈萌还算正常,说“王大人,此事”
王云鹤道“我自会秉公而断。”
王婆子的丈夫双目赤红“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王婆子仰天大笑“你不如自己抹脖子去你主子有今天,都是你、都是你你表的什么忠心当的什么狗狗通人性,你不通你不通人性”
众人看向她时,只见她的胸口插了一把剪刀,鲜血从衣裳上洇了出来。,,